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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不感到吃惊,你在冥冥之中已经理解了她这样的遭遇。你说婴儿没保住吧。文强认真看你一会,问你怎么知道?你说你猜的。因为他刚才没有提到婴儿,一个在妇产科忧心忡忡的男人对别人只字不提婴儿那么婴儿准是没有保住。
他叹息一声说,是的没能保住,其实也没关系,医生说她还能生,况且那个婴儿也不是他们的。你疑惑地看着他,问他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完全可以不说,你同情他们的悲伤但不像现在这样听他坦诚相待感到格外悲伤。你把脸放在膝盖上抹去即将流出的眼泪。
他说,说来不怕你笑话,刚才他去上面上厕所,你是知道的,妇产科没有男厕,或者男厕也被女人占满了,他只好去上面男人病区上厕所,那些男人的肾、腰、膀胱、前列腺似乎都有问题,他站在他们的厕所里去感受他们的痛苦,迟早一天他也该患上这样的病躺在这样的病床上了却余生。你安慰他,也许不会,毕竟躺在医院的是少数男人。他摇摇头说,你误会他的意思,即使在外面,活着都是一种折磨。以前他可不是这样,办公室匆匆完事,你并不了解他。
他接着说,当他看到小会临近死亡的那一刻,才觉得没有意义,他所追求的事物原来这般脆弱没有意义,他把她送到医院救活了她的躯体。可是至今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好无意义的看着他,她的心在那一天已经死亡,他在那一天觉得没有一句要对她说的话。
她躺在出租房里难产出血,血从床上流下来,染红一块地板往门缝钻出去,顺着楼梯往下淌,一蹬,两蹬,三蹬,来到外面的街上,跳上一辆公交车,隐藏在一双黑色皮鞋底下,公交车靠站,皮鞋站在广场边吸烟,血块从鞋底冒出来,向晴朗湛蓝的天空一跃,正好碰到一只从西山飞进昆明的鸟,哔啵掉下一团鸟屎,鸟屎被风配上了追踪器,掠过千千万万房顶,从一家房顶坠下,滑过墙壁,飞进窗户,不偏不倚掉在文强头上,变软摊开。文强说真倒霉,却突然想起小会,非要见她一面不可。
这时那两个朋友出现在走廊里,他们来带你离开这里,你甚至觉得你们分头行动后他俩一直在找你,见到你显得格外开心,张嘴呵呵笑着,你只好站起来跟文强告别,说改日找他再叙。
他点点头,不说话,举起右手和你道别。
你们离开妇产科室往下,走出住院部大门,来到医院门口,天刚刚亮了。
医院门口的店铺打开店门,把水果和鲜花从店里搬出去摆在外面卖。你突然想起小旅馆便和两位朋友说,你必须回旅馆一趟,他们对你说想跟你一起回去。你说不了。便把他们留在医院门口,自己跨过马路到对面的公交站台下坐车。公交车驶出站台,过一会驶往拥堵路段,嘎吱嘎吱的往前挪动。
此时你觉得回小旅馆变得多么困难,也许父母已经起床收拾妥当,喊你没有应答,推开房门,发现你已经不告而别,很是伤心。只好退了房往大街上走去。如果你能赶到小旅馆肯定晚了,前台换了班,你仿佛走向一个今日的旅馆,如果你跑到昨晚住的房间去看一定被打扫干净变成了一个今日的房间。你越来越觉得徒劳,便在公交车上哭起来,没有声音只有哗哗的流泪,所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你……
一声鸡叫把你惊醒,怎么会有鸡叫?怕是那个房东买来暂时养在楼顶的公鸡,公鸡明知要死还不忘按时打鸣,你看看时间差不多七点,该起床上班了。洗漱的时候你想起昨天老同学他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