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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安静被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打破,是靳贵,他提着官袍小跑,到了宫殿之内便跪下大声禀奏,“陛下!顺天府固安县有民乱!有两千余反民夺兵器而攻县衙!此为威宁伯与固安知县所上之奏疏,呈陛下御览。”
什么?!
众人皆大惊!
怎么会有民乱?
铛!
朱厚照拳头敲了一下御桉,“李阁老、谢阁老,朕再问你们一句,这旨意,你们遵还是不遵?!”
“陛下,民乱在即,此时或应当……”李东阳心头稍慌,但他抬头时看了一眼皇帝的眼神,心中一个咯噔,话也戛然而止,只能叩头说:“老臣,遵旨!”
“奏疏拿来。”朱厚照伸手,并瞥了一眼边上的勋臣之首,“英国公。”
老人家身体一抖,“老臣在。”
“世人都知道,勋贵之家与天子同享荣华富贵。用俗气的话说,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民乱之始,说明百姓已不堪重负。现在老百姓这滩水要翻了我这朱家小子所乘之船了。你可知道?……朕看了那道奏疏,马上考虑的是怎么稳住这艘船,你呢,你看到了你在想什么?”
皇帝语气幽幽,但分外吓人。
“……回去记得把你的田契都收好,你说的不错,那是你的,不是朕的。”
英国公大骇,什么叫那是你的,不是朕的。平日里说话是可以这样讲讲,但真要论起来,在皇权的话语环境里,哪有你的我的,都是皇帝的。你连命都是皇帝的,更何况是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