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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总有避无可避的时候。
终于来了。
顾莞一听立即扔下笔。
但两人小声商量了半宿,一直到了第二天的天蒙蒙亮,外面已经传来了府卫仆役走动的声音。
少倾,有仆役来禀,说套好车了,大人那边也起了。
最终谢辞说:“元娘,我想去。”
“我也必须去。”
待那仆役退去,掩上房门,谢辞侧身附耳,很小声地说。
这段时间,谢辞是最煎熬的,理智和情感仿佛将他剖开两半。
一方面,他和顾莞一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日没到彻底确定安全的情况下,他心底那根弦都始终紧紧绷着,带着深深的戒备和怀疑。
毕竟,他父兄正是被心腹的突兀诬陷最终置于死地绝境的。
可随着荀荣弼日复一日关怀和照顾,以及撑着病体夙夜竭虑谢家的事情,甚至咳过一次血,谢辞另一方面,却是越是情绪几番难以自抑。
他知道,荀荣弼其实知道的,谢辞不是不知道谢家人的下落,但荀荣弼什么都没说,反而什么都没问,只当是真的。
从此不再提,也从没对他做出任何有关行止的质询和安排。
一直到了昨天,十一月初六。
荀荣弼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对谢辞说两人一起去了。
荀逊都死了,照理没什么可疑虑的。
更重要的是,荀荣弼已经没了儿子,谢辞人在肃州,他总不能连表兄生忌都不肯去祭拜一下的。
这就过了。
更重要的是,倘若,说的是倘若,退一万步,这次去西郊若是问题,他避过了,那接下来呢?
“咱们总不能一直这样的。”
总督府也不是彻底安全的,甚至连军营里都不是,不能明着动刀兵,那暗地里呢,还可以下毒。
防明不防暗。
那还不如出去呢。
天光朦胧,火炕很热,谢辞掀起床帐跳下了床,他襟口有点松,露出颈脖以下和手背上斑驳的疤痕烙印,新肉摞旧皮,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一如那段他永世难忘的经历。
顾莞左思右想,谢辞说得在理啊,她想定:“那你去吧!”
她拉着谢辞掀开屋角尽头的一个不起眼的箱子,里头都是她在肃州大营库房顺出来后改装的东西。
她把内甲递个谢辞,护胸镜前胸后背都卡上,还有链子袖镖等等东西。
她想了想:“你先出发,我晚点再在后头跟着。”
……
辰初,谢辞扶着荀荣弼登上马车,出发了。
顾莞一个人却越想越不安。
明明荀逊已经死了。
他身上的伤口脉搏呼吸都是顾莞亲手确定过的,她专业人士,她可以百分百确定此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还有荀荣弼,他手上的镣环疤痕,绝对没法伪装的,当时的奄奄一息,也不做伪。
他这段时间对谢辞,顾莞抿心自问,若她是那个外甥,恐怕她的动容也不遑谢辞多让。
但不知为什么,可能太顺利了,她总有点不踏实。也有可能是前世职业的原因,顾莞这人遇上这种事,总是格外地多心,那天荀荣弼询问谢家人下落虽很正常,但确确实实有些戳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