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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枝在气他这件事上一向大方。周迟也舌尖顶住腮帮，回头深深凝视她半刻，他不笑的时候那双狭长的眼睛威慑力太强，眸子浓黑如墨，陆枝挺怵他这样，心里没底，手指不自觉抠了抠裙摆。
周迟也生气了？百八十年不见他生气。
陆枝悬着一口气，不敢和他对视，沉默横亘在两人间许久，她头皮发麻，忍不住败下阵来：“不看了，我不看了行不行。”
像尊石像一样伫立在那的人有了动作。
周迟也挺直的脊背松了松，双手环胸靠在桌沿，下巴抬着，要笑不笑的样子，“就这点能耐。”
陆枝懊悔极了，咬牙切齿地攥紧拳头。
她腾地从摇椅上下来，“那你把钱还我。”
周迟也慢条斯理收起手机，神态自若睨着她，“我记得有些人说没钱，穷死了。”
“对，省吃俭用就为了买你的写真集。”陆枝从善如流，“三百块呢，够我吃一顿丰盛的火锅了——”
周迟也眉心跳了跳，“你买到盗版了，记得联系卖家退货。”
陆枝不敢置信：“三百块都是盗版？”
“不是价格的问题。”
陆枝只关心价格，“正版多少钱？”
周迟也低头摆弄手机，准备把钱转给她，漫不经心回应道：“四百五。”
陆枝拔高音量，踮起脚尖凑到他面前，“你这张脸竟然值这么多钱？！”
周迟也甚至从她震惊的语气中听出“送给我都不要”的蔑视感，他磨了磨后槽牙，目光锐利直白，颇有种“你敢多说一句我就敢把你头拧下来”的意思，所以陆枝闭嘴了。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她默默退回原地，伸出手指戳了下他脸颊上的梨涡：“周迟也，你长得真好看。”
周迟也扯动唇角，俯身过去，让她看得更清楚点。
“好像又值四百五了？”他阴阳怪气地问。
陆枝“哎呀”了一句，主要是看他这张脸太久，久到审美疲劳了，她卖乖地说：“我有个室友是你的铁粉，床头都挂你的海报，喜欢你喜欢到疯魔，就你前段时间和谷静雯传绯闻，她失落了好久，我们都看不下去了。”
周迟也的表情缓和了几分，耐心听她继续往下讲。
他还保持着倾身向前的动作，餐厅的顶灯色调偏冷，镀在他锋利的眉眼间，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倨傲。
习惯了他拽比的姿态，陆枝视若无睹，扬起声调说：“我就当了次大善人，把你高一剃光头的照片给她看了，她简直要自戳双目！”
周迟也：“？”
像是没看到他疑惑的神情，陆枝讲嗨了，眉飞色舞道：“那段时间盛宴的剧热播，我安利她去看，没想到女孩子都是善变的，她扭脸就爱上了你的对家。”
话音刚落，她似乎听到“咯嘣”的声音。
慢吞吞低下眼睛，捕捉到周迟也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那声音是他在活动关节，为把她的脑袋拧下来做准备。
陆枝咽了咽口水，反正也跑不掉了，她嘴炮王者的头衔不能丢。
沉吟两秒，她语重心长把手放在周迟也肩膀上，“你该反思一下，为什么盛宴和你同咖位但更吸粉，阳光暖男的人设有时候真的比逼王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