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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越说越离谱,卫芜音压着火气,“你还想说什么?”
“微臣近日总是在想当初与殿下达成的那桩交易,越想越是惊心,”萧斐重新捞起小水舀,轻轻搁到白玉台子边,“殿下与我在人前如此冷脸做戏,难道就不担心……哪一日‘东窗事发’,被人当面揭穿吗?”
“……王爷就不怕哪一日被人察觉,一朝心血成流水么?”
两句话先后涌到卫芜音的耳边。
前一句是此刻萧斐半真半假的忧问;
后一句则来自脑海中,是她前世曾对萧斐说过的话。
那时候是元康四十三年,也是不久之后的景新元年。
父皇病重,原本打算回宫休养,但又舍不得再次修缮一新的行宫,便召了几位奉御住进行宫,每日为他诊治。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元康帝沉迷修道,后来又经常炼丹吃,如今根本就是被丹药掏空了底子,没几天活头儿了。
朝政被卫芜音把持着,另有一个摄政王也是不遑多让,太子夹在其中,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事事都要找卫芜音拿主意。
隐隐就有声音传出,卫芜音这位监国公主怕是等太子都登基了,她还要继续监国呢!
卫芜音自己也舍不得放开大权。
她从被任命为监国公主之日起,每天殚精竭虑,终于将原本的烂摊子治理的有些起色,现在让她放权,总是不甘心。
可新君继位以后,总是要亲政的,卫芜音看着刚去行宫侍疾回来又哭天抹泪抱着一堆奏疏来找她的卫然,心中异常忧虑。
她真的甘心屈居在这样一个懦弱君王之下么?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父皇临终前改了诏书,改易储君,让她称帝。
那是个平平常常的雨天,她拿着那封遗诏,听着殿内臣子泣不成声的哭声,只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她要当女帝了。
她竟然,要做皇帝了!
她想好了一切称帝之后要做的事:
要继续推进海上贸易,要改掉苛捐杂税,要任用更多的能臣……
然而一切都止步在那个雨天。
宫中哗变,她被卫然率领的禁军堵在文德殿。
卫然当着禁军与众臣的面,宣读她的十大罪状,最后说,念在她对朝廷有功的份儿上,留她一命,只将她贬为庶人,逐出宫去。
被逐出宫时,她华服尽除,只余一身单衣。
宣德门在她身后无情的阖上,暴雨倾盆,她却无遮无挡。
公主府已被查抄,她身边的人都被卫然控制起来;
那些原本与她同个阵营的臣子对她落井下石,争相在卫然身边表忠心。
天大地大,她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但也是在这个时候,御街上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在她身前停下,她隔着雨幕,看到马车里坐着的萧斐。
他只看了她一眼,语气极淡的问她,“你可愿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