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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开得最盛时,秦望来了。他和唐莎的父亲唐振生已经谈妥,唐家不会再找乐有薇和秦杉的麻烦了。早在去年11月,乐有薇和秦杉遇袭后,秦望就在布局了。当时他得知自己集团的副总裁戴旭松要被挖去一家地产公司,和戴旭松一夕长谈,戴旭松明面上被卸职,实则去了香港,攻克唐家大房长子。
唐莎涉案,大房长子以此为说辞,在父亲和族老面前打压唐烨辰。唐烨辰的飞晨资本是汪震华集团的股东之一,同样是有力的一击。
秦家在内地也是望族,唐烨辰惹到秦望,不会有好果子吃,甚至殃及池鱼。大房二房博弈之下,唐振生做出了决断。
唐振生收回唐烨辰一力创立的飞晨资本,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唐烨辰喜欢艺术品,唐振生让他做完飞晨资本几个项目的收尾工作,就去替家族打理艺术品投资,给他3年考察期,以观后效。
二房女儿入狱,儿子被削权,大房把二房杀得一败涂地。长子近水楼台,继承家业几乎没有悬念了,唐烨辰翻身很难。
秦望说来寥寥数言,但背后费了多大力气,不难猜到。秦杉对他说了谢谢,回工作台干活。乐有薇给秦望倒茶:“谢谢您。”
秦杉仍不对父亲多说话,秦望只能继续让乐有薇从中斡旋:“他这么喜欢这里,我也想住几天。”
乐有薇带秦望去江爷爷那间房间:“您不习惯就去县里住酒店,每天早上再来。”
秦望说:“儿子都住得惯,我有什么不习惯的。”
乐有薇没劝秦杉,父亲帮了他,他在心里记着,会做好度假村项目,不负所望,但让他敞开心扉扑进父亲怀抱,他还做不到。
秦杉忙于艺术馆的照度分度图,秦望在边上喝茶。整整一个上午,秦杉没和他交流过一句,但是上厕所回来,他在父亲手边放了一瓶乌龙茶,那是齐染来做客时乐有薇买的。
秦望拧开瓶盖,没喝,但忍不住告诉儿子,阮冬青只喝白水,他以前也是,后来有天他爱上了威士忌,经常要靠它才能有一场好点儿的睡眠。然而说来奇怪,在善思堂这一晚,他酣然入梦。
秦杉一声不吭,手上一点都不乱。午饭后,秦望独自去逛祠堂,秦杉陪乐有薇做木头虎鲸。
九桅宝船太难了,乐有薇先从简单的练起,秦杉给她画过几种鲸鱼的纸样,都能在海里游,还都是大个儿。
秦望说了很多关于阮冬青的事,虽然是秦杉想听的,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确:“你妈妈要是不走,就不会死。”
秦杉很气愤:“小薇,他真的不知道我母亲为什么要走吗?她的厄运不是美国带给她的,我父亲不知道吗?”
乐有薇说:“我和郑好每年过年回家,老妈都会抱怨,大城市生活成本高,压力也大,在老家找个单位,随便做点什么不行吗?但说归说,她也没拦着我们回云州,那些话只是在心疼我们。”
秦杉懂得乐有薇的意思,他父亲舍不得他母亲离开,更心疼她的死亡,但忏悔的话,他不会说出口。当年闹得最凶的时候,父亲断了实验室的扶持资金,藏起儿子,但没对妻子说过一句我错了,我不会再那样。
因为他做不到,只能寄望于别人不计较。秦杉明白,乐有薇也明白。她拿着平口刀和锤子打坯,专心做虎鲸,唐家不会再对付她和秦杉了,但叶之南呢,唐烨辰仍在内地,会针对他吗?她心里很不安。那样倨傲的贵公子,断然接受不了失去事业,被父亲放逐的局面,他会忍耐,但不可能忍耐太久,笼中困兽,急需通过嗜血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