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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没来由地又心虚起来,忙转回头:“咱们走吧。”
高佑堂连进殿也顾不得了:“下山的路不好走,我陪妹妹。”
这次星河没有拒绝。
眼睁睁地看着那纤袅轻盈的影子往下去了,王道士兀自痴痴地:“不愧是方圆百里的头号美人儿,真真是九天玄女娘娘下降。”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却是李绝又自顾自地从袖内摸出一个红透的柿子。
那柿子已经给他捏的软烂,咬破皮,他滋滋地开始吸着甘甜的汁液。
王道士求了他半天无果,又恼又气:“李绝,你又偷吃供品,是不是把自个儿当祖师爷了!”
“师兄,你怎么没听过,”小道士将柿子吸了个脱骨离皮:“食色不移君子性,钱财易动小人心。死生一度谁无恐,爱恨两般自有分。”
王道士怀疑他在嘲讽自己:“你在说什么鬼话连篇!”
小道士抬手往殿上一指:“这是祖师爷的诗啊。”
“我、我岂会不知,”王道士恼羞成怒:“只是你上了山来总不务正业的,地也不扫,经也不诵,专门偷吃,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竟不知长幼尊卑……”
他常年修行,武功是不错的,这时又格外想给这少年点颜色看看,所以手上用了八分力道,五指如钩向着少年肩头抓去。
不料手指还没碰到道袍,身前李绝身形如鹤舞般惊掠而起,劲瘦的腰身旋出不可思议的角度。
黑色的道袍掠起未落,少年的手已经向着王道士颈间大穴,定住。
一切发生的太快,王道士只觉冷风扑面,颈间大脉被什么抵着,冷而尖锐,他疑心是刀,更不敢动。
“你、你干什么?”王道士有些胆寒,而面前李绝似暖非寒的眼神更叫他腿软。
小道士却又漫不经心地笑了:“师兄怕什么,”他慢慢地收回了手中之物,捏在他指间的,竟然是一枚吃的很干净的柿蒂,轻轻一晃:“开个玩笑而已。”
王道士呆若木鸡。
李绝将手中的柿蒂抛着玩儿,若无其事地问:“师兄,刚才下山的那女子是什么来历?”
王道士本惊魂未定,听他问起,忽然有了精神:“你、你不知道吧?说出来吓你一跳,她可是京内靖边侯的女儿!”
“靖边侯?”李绝睁大了双眼,有些惊奇地问:“是侯门贵女?”
堂堂侯门之女,竟然会沦落这种冷僻之地?未免有些不可思议。
王道士的表情却叫人无法怀疑,他郑重道:“当然并非嫡女,据说是当年靖边侯打这过,看上了她的娘,带去京内做了妾室,后来不知怎么就把这孩子送了回来,来到驿马镇的时候才三岁多呢。啧啧,好好地一个金枝玉叶,流落的像是个贫寒小户的姑娘一般,你没看见她那裙子都是旧的,衣衫也窄些?只不过有这张脸,就算破衣烂衫也是好看的。”
李绝思忖着感慨:“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