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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心惊肉跳,急忙上前去摁住小道士的手,生恐他醒过来捱这苦痛。
老爷子把那伤口冲了两遍,用帕子擦拭干净,这才又涂上了厚厚一层观音膏。
做完这些,老爷子都出了一头汗,他擦着额头的汗说:“这小仙长的伤是早有的,他今儿却捱着伤给你外婆推拿……实在是……唉!”
星河心头一沉。
老爷子拧着眉,拎着剩下的一口酒走了出去,且走且仰脖喝了。
星河看看李绝,却见他脸上竟也冒出了冷汗,星河想起在关帝爷座下看到他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样子,忙从怀中掏出一方旧帕子,轻轻地给他在脸上揩拭。
杨老太太熬了白粥送来,星河亲自拿着一勺一勺地喂给他,李绝起初紧闭双唇不肯吃,星河只得俯身在他耳畔温声地劝,兴许是李绝模糊中听见了,体察到她的好意,便肯张开口喝粥。
喂了两刻钟,才吃了半碗。
入夜,平儿熬好了药,心想让星河歇会儿,谁知小道士仿佛察觉换了人,又兴许是那药太苦,竟不肯张口喝。
平儿无奈,还是叫星河去喂,这李绝像是真认人,给她温声软语劝了几句,果然乖乖地把药都喝了。
这一通下来,夜已经深了。
本来冯老爷子跟杨老太太商议,或者去韦家告诉小罗浮山的道士,叫他们把李绝领回去,但想到先前他们不管不问的态度,又不放心叫他们把人带回,而且又忙着给他疗伤、喂汤、喂药等,安顿下来,越发夜沉人静。
只好等明日再做打算。
不过,因知道李绝带伤给老太太针灸推拿,老两口也甚是感动,加上他年纪不大,又是出家人,倒也不必很在意那些避忌之类。
星河试了试李绝的额头,觉着烧的不像是之前那么厉害,到底松了口气。
平儿端了茶来给她喝,小声道:“姑娘,刚才请大夫,开药,又花了不少钱。年下还得置买点年货,若是府内没银子来,恐怕……”
星河正打算弄点好的给小道士补补,听了这话,一时也皱了眉。
平儿又道:“这外头冷,小道长盖这床被子会不会单薄了点。”
“把里头的炭炉拿出来吧,”星河轻声道:“咱们两个怎么也能凑合一宿。”
“行,当然是他病中的人最要紧。”平儿答应的痛快,立刻去将炭炉搬了出来,就放在小榻边上。
星河给李绝掖了掖被角儿,转身进了里屋,思来想去,目光落在炕上柜子边的那个檀香木匣子上。
她一直没有打开过庾约送的这匣子,此刻却走过去,将匣子搬了出来放在桌上。
平儿正进门,一眼看到:“姑娘……不是说不想打开的吗?”
星河摸着那凝润的紫檀木料,这匣子做工精细,四角暗榫,外层加了层黑漆底色,以勾纹莲跟吉祥花纹描金点缀,匣扣好似是金黄的铜锁口,跟匣身的描金纹相得益彰,光看盒子就知非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