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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又问容太常:“容卿,今天下午究竟怎么回事?”
容太常已经从纪四娘那里问出些避重就轻的话,知道公孙佳是借题发挥,可“原题”本身也不是人话。如今各方对质,想来个春秋笔法都没地方下手,他只有掩面哭泣:“陛下,臣、臣无地自容。”
皇帝再问李侍中,李侍中一点也不想掺和,原原本本把自己听到、看到的都讲了。
钟祥来了本事:“药王才十二岁,还那么小,大家伙儿都是有年纪的人,不得多担待吗?”亲闺女被人说小话,他鼻子都气歪了,阴阳怪气地把乐平侯讲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把“十二岁”、“小”、“担待”三个词咬得特别重。
朱郡王与他一唱一和,道:“那是!我看这孩子挺懂事的,出嫁的女儿惹事,她找婆家不打上娘家。心里明白呀!我说纪家侄女儿,你瞧,你一个人、一张嘴,把咱们都拘了来,这大冷的天儿。这么些人、这个天气、这个时辰凑一块儿,得是踏平单于王庭的大事啊!”
纪炳辉也不是凡人,扭头就让女儿赔礼。
皇帝道:“慢,你怎么还没有个孩子懂事?这是公孙家与容家的事,还有你,”他指着钟祥,“你也少哼哼,孩子不是说了吗?也不干你的事。你们两个,各自回家!让他们两家自己说……咦?药王呢?”
去宣公孙佳的人回来报道:“禀陛下,县主出城了。府里的人说是,去城外住两天,顺便看看年货野味,新年走礼要用。今天的事儿,不过一件小波折,处置完了就办正事去了。”
皇帝大笑:“听到了吗?小波折,处置完了。你们呐,都没个孩子懂事儿。都回去吧。”
他用目光一一逼退了大臣们,最后意味深长地对排在最末的容太常说:“初闺媳妇,落地孩儿,要教的,教不会说人话,就别放出来。我看太子妃还不错,想来纪家的女儿生得还可以,怎么落到你家就这么惹事生非了?容氏诗礼大族,要是生出‘橘生淮南’之讥可就不好了。”
容太常汗涔涔地叩别,还没走远的纪氏父女听了,又羞又愤,却不能反驳皇帝,只好把与钟家结的仇再结深一点。
钟祥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儿,只关心外孙女儿,低声就吩咐:“让阿源明天请假,亲自出城去找药王,尽快把人接回来,务必要保证安全!”又问女儿,为什么让个孩子这么操心。
钟秀娥道:“咱先把她安安稳稳地接回来。我没打算让她操心,谁知道……小时候看着多听话啊,现在就犟上了。”疑心是自己刺激的,又觉得不至于,谁小时候不是被这么骂过来的呢?
钟祥也弄不明白,一个劲的催着回家,第二天一起床就催长孙出城,还让钟源带上了郡王的护卫。靖安长公主等公主听了,又各塞了自己的护卫数人,凑了个数十人的队伍,烟尘滚滚直奔城外。
钟源一路跑得马都要累断气了,跑了两处庄子,下午才在第三处找到了公孙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