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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涓寒,他头上缠着纱布,歪歪斜斜靠在院子里那颗老榕树下,右手夹着根烟,看见我,懒洋洋扬起手来跟我“嗨”了一声。我从街边的自助提款机里取了七千块钱,这是我工作以来的全部积蓄,我数了十张留在手里,其余的给涓生,“可能还要买点水果什么的。”
“那我现在去医院了。”
“我也去。”涓寒对他哥说。
“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就你那态度,又得把对方家属气得七窍生烟。”
“本来就不是我的错。”
涓生直摇头,“我走了。”
“等等。”我叫住他,走上前去,低声嘱咐,“你自己小心。”
他这一去,肯定得看人脸色,不断陪不是。
“放心吧,我会处理。”
我把涓寒领上楼,安置他在客厅坐下,又去厨房下了两碗鸡蛋面与他一人一碗就着茶几埋首吃。
涓寒不时拿眼瞅我。
“看什么看,我脸上长了麻子?”
“不对劲啊,你怎么能憋这么久的气不数落我呢?”
“我干嘛要数落你?你不是说不是你的错吗?”
“你相信我?”
应该说,我相信的是六年后的涓寒,在我最无助的那段日子,是他陪在我身边,管我一日三餐,替我换药包扎伤口,又张罗着让朋友们来陪我。
我把剩下的一千块钱递给他,“你拿着,说不定有什么急用。”
涓寒也没跟我客气,顿了顿,他道,“你知道那孙子干了什么混帐事吗?他在酒里面兑了尿让小毕喝下去,我揍那孙子不仅仅是揍他,更是揍给那帮经常欺负小毕的混蛋看,给他们提个醒,以后谁胆敢再欺负小毕,铁定会落得同样下场。”
“小毕是谁?”
“酒吧里的一个服务生,他小时候生了一场病,智商比普通人要低一点。就因为他什么都不太明白,那帮人就成日欺负他,骗他吃烟头、学狗叫、吃脏东西,现在又骗他喝尿。”
“酒吧的环境对他来说还是复杂了点,换个环境可能好一点。”
“像他那样的人,找工作谈何容易,酒吧的老板肯让他在那里干,看中的也就是他能娱乐客人。”
吃完面,涓寒居然主动收拾碗筷拿去厨房洗,回想起之前厨房那一地白花花的碎瓷片,我不放心倚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以防意外发生。
这个时候欧沛明推门进来。
“子君,你好像忘了锁门。”她把钥匙扔在茶几上,脱了高跟鞋躺倒在沙发里,“累死我了!跑了一天的采访,下班后又替庄进辉缴水电费。”
“他自己呢?”
“出差了,飞去上海谈一宗大广告,有了这单广告,《ITer》这一年的经营费用就不用愁了。”顿了顿,她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朱安妮过两天搬走。”
“搬去哪里?”
“我没问,不过我已经跟她商量好了,她走了我就住她那间屋。”
厨房传来“砰”的一声。
我立刻转过身,“天,你又把碗摔碎了!”
“手一滑就这样了。”涓寒道。
欧沛明也趿上拖鞋跟着过来,见厨房里有一名陌生男人,她一脸惊愕。
“涓生的弟弟涓寒,欧沛明,我的好友兼同屋。”介绍完毕,我让他们俩都出去,自己拿了扫帚打扫碎片。待我收拾完厨房回到客厅,他们已经聊上。
恍惚间仿佛是六年后的场景重现,他们谈兴正浓,我在一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