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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去,直到下午才回来。
西窗到门口张望了好几次,还以为舒阑珊是逃跑了,听侍卫说她去了南阳河,西窗才蹦跳着回来禀告赵世禛。
还未进门,就听见飞雪的声音:“属下不明白,主子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在营造堤坝的时候动了手脚,有供状,人证,还有那些漏洞百出的账目,已经足以向太子殿下交差,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叫这个舒阑珊来查?”
西窗一愣,听到赵世禛说:“黄琳是谁的人?”
“河道监造隶属工部,人尽皆知是杨首辅派系的人。”
“东宫跟内阁水火不容,可如今圣上显然更信任内阁,就算我查明黄琳中饱私囊,以圣上对于杨时毅的信任,也未必就真的降罪于他,而我却得罪了杨成毅,杨大人看似宽仁实则心胸狭窄,又很护短,他未必会相信黄琳谋私,却会因为东宫的关系,认定本王是故意陷害他。”
飞雪连连点头:“所以……殿下您就找了个挡箭牌?可是那姓舒之人不过是个无名之辈,是不是不足以祸水东引?”
“无名之辈?”赵世禛笑了笑,“你可知舒阑珊的来历?”
“高歌曾查过,此人是四年前携妻带子来到太平镇的,原本是江南人士,因为太平镇缺一个监造的缺,才由他补了。”
“他一个外地人,毫无资历,怎会成为监造?”
“是说有个地方上的耆老举荐的?”
“那个举荐之人是谁?”
“这……只听说姓晏。”飞雪说着,见赵世禛瞥了眼旁边的茶盏,她忙躬身送上。
福鼎白茶的香气很柔和,氤氲散开,赵世禛慢慢地啜了口:“当初,杨首辅才进工部的时候有一恩师。”
“晏成书?”飞雪一震:“这举荐舒阑珊的,莫非就是那个跟‘国手天开’计成春并称为‘工部二成’的晏主事吗?”
赵世禛没有回答。
他只是刚刚恍神了一会儿。
是啊,本朝工部有两人熠熠生辉,一是圣上亲口赞许的“国手天开”计成春,一个就是晏成书,后来计成春死了,晏成书隐退。
晏成书在工部的时候只收过一个徒弟,就是如今的工部尚书,本朝首辅杨时毅大人。
因为这个缘故,曾经多少人想要拜在晏成书门下,他都坚决不肯收,那他为什么会在暮年隐退之后,又收了一个“无名之辈”为徒呢?
飞雪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她只是在恍然之余觉着安心:如果这舒阑珊真的是晏成书的徒弟,那么有此人出面证明黄琳的确在河道营造上谋私,就算杨首辅再怎么针对东宫跟赵世禛,在这件事上,也绝对无话可说。
怪不得主子要大费周章地把舒阑珊找了来,这个人找的太对了!
可飞雪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找的太对”的人,正准备了个天大的“惊喜”给她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