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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大人考虑更多的还有花家的声誉。花家是南岳最大的家族,几百年来一直追随贺兰觿的左右,战功显赫、忠心耿耿。他想悄悄地解决这件事,给花家也给先帝留下一点颜面。
回到营地后,花青旗拒绝跟贺兰、皮皮交谈,拒绝解释跟玄鸟蛋相关的一切疑团。无论皮皮怎么死缠硬磨,她就是不开口。
皮皮恼怒万分,请求贺兰觿向花霖施加压力,贺兰表示这件事先缓一缓,回到南岳再说。
可是,明天就要打仗了,到时候谁也顾不上花青旗,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又或者逃跑、投敌——玄鸟蛋的秘密岂不是随她而去了?
皮皮越想越紧张,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吊床上跳下来,她得找花青旗问个清楚。
回到营地后,花青旗一直处于软禁状态。她被关在一个帐篷里,门口站着两个卫兵。向门卫说明来意后,皮皮将花青旗带出帐篷,来到湖边。
花青旗深吸了一口夜晚清凉的空气,向她抱臂而笑:“皮皮,带我到这里来,是想问我那个老问题吗?——要我说多少遍?无可奉告。”
“明天就要打仗了。”皮皮冷冷地看着她,“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再不问就没时间了。”
“哇哦——”她幽幽地看着皮皮,一抹讥笑浮到嘴边:“诅咒我战死沙场?”
“花青旗,我懒得跟你磨嘴皮子。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皮皮从腰后摘下一只短弩,拉开机簧,将一枚冻蛇箭装到弦上,对准了她,“玄鸟蛋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办法把我的孩子变回来?”
花青旗哼地一声笑了,面无惧色:“不告诉你。”
皮皮的脸青了,不禁用力地咬了咬牙:“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不敢。”她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整个身子都向后仰去,“花家人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我们非常记仇。你要是杀了我,信不信我哥立马跟贺兰觿翻脸,带走一半人马回南岳自立门户。”
“胡说!”
“你以为你在祭司大人的心中很重要吗?”她的语气就像一把刀子,“说到底贺兰觿是个政治人物,要的是江山和权力。他能活几千年,你只能活几十年,属于你们的那段时光在他的人生中只是昙花一现。你以为他还记得慧颜?早就忘了!当他向我复述那段往事时,我发现他把好几个女人的故事混在了一起,他心中的慧颜早已不是那个为他而死的女人,只是一个由破碎的记忆组合拼装出来的版本。你不知道他和他的过去有多么遥远,而你,也终将成为他的过去,被他遗忘,或者组合拼装——”
“我不在乎死后会变成一段什么样的回忆,反正已经死了。我关心的是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把它变成一只鸟?在它身上还会发生什么事?孩子是无辜的。花青旗,我郑重地请求你,请你告诉我答案!”
“这是一个秘密。”她神秘地摇了摇头,“每个秘密都埋藏着死亡的种子。你越接近谜底,就越接近死亡。”
说罢歪头看着皮皮,还眨了眨眼睛,一幅你奈我何的样子。
皮皮呆呆地盯着她的脸,沉默了十秒。
“背过身去。”她举起了短弩,对准了她的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跟它说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