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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发抖。”贺兰觿摸了摸她的脸,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眼睛,“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输的。”
“可你身上……还有伤……”
“说到这个,你倒是可以帮我。”他忽然捉狭地笑了。
皮皮瞪了他一眼:“你又来了。”
“再不回帐篷天就要亮了。”祭司大人二话不说,拉着皮皮向营地走去。
***
当南岳的营火点亮时,狼族的人马刚刚进入冰桃谷。
连日行军令人疲惫不堪,修鱼稷命令大家先在北岸的湖边扎营。派出的探子回来说,湖水涨了,淹没了一部分路面,但马车通过没有问题。修鱼稷本想在山上安营,高处总比低处安全,无奈冬棠岭的东坡虽缓,上面满是大树,里面没有路,马车无法通过。
病人和重要的物资全在马车上,他不可能把病人丢下。
五辆马车里躺着十五个病人,其中九人是从六营的火堆里救出来的,除了本身患有僵尸症外,身上还有严重的烧伤,基本上是奄奄一息。修鱼稷本来从火堆里救出了十九个,由于伤势过重,在路上陆续死掉了一半。另外六个是新发现的疑似患者,其中两个头上已经长出菌株,被单独关在马车里隔离了起来。
野外行军,卫生环境十分恶劣,这对于狼族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唐晚荻几乎是致命的。
由于无法得到妥善的处理,她身上的烧伤开始大面积地化脓、发炎、溃烂,接着又开始发烧、呕吐。吃药之后,略有好转,可以下地走路了,她立即穿上隔离服,独自承担起给病人打针、喂药的工作。
她认为自己感染了。有可能在火烧六营之前就感染了,又或者因为伤势严重免疫力下降,在行军的过程中感染的,总之拒绝与修鱼稷共寝共食。
可是,修鱼稷根本不信,觉得她的症状都是烧伤引起的,让她不要胡乱起疑。唐晚荻也懒得争辩,一笑付之。
渐渐地,她越来越虚弱,吃不下东西,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形。每天晚上修鱼稷都睡在唐晚荻的身边,在她不能行动的时候给她喂饭,帮她擦洗,甚至抱着她去树林里方便。
她抗拒,没有用,只好说自己怕冷,天天穿着隔离服,就是不脱。
和所有的病人不一样,唐晚荻的情绪十分稳定,不憎不怒,成日里谈笑自如,好像没事人一般。看她那么淡定,大家也觉得她的病不重,到了南岳去医院里治一治就好了。
越是这样,修鱼稷越是不愿意往坏处想。
他是狼王,在全族生死存亡的时刻,不能让消极的情绪左右自己影响大局。必须强迫自己把精力集中在主要矛盾上。
“山上有没有埋伏?”修鱼稷问探子。
“没有。”
“是没有,还是没有看见?”
“没有看见。”
很明显,贺兰觿在营火里投放了气味剂,狼族又处于下风向,冰桃谷内气味混杂,光凭嗅觉很难落实狐族的踪迹。
修鱼稷沉思片刻,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修鱼谦、修鱼鉴以及田芃、井涟说道:“如果动手的话,今晚是最好时机。过了这个谷,前面有几处沼泽,我们没来过,地形不熟,容易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