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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寄了两次,每次两千。”
皮皮气得说不出话,跑到洗手间里洗了把脸,气乎乎地抱着毯子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
那一夜,不知为什么,她却梦见了贺兰静霆。满头满脑都是他的影子。在月光中,在花丛里,在树荫下。四周环绕着一股木橛之气。开始她以为是家麟,可是梦中的男人一直戴着墨镜,穿着只有贺兰才喜欢穿的亚麻衬衣。
不是家麟,因为这种直截了当、无需铺垫的亲密,她和家麟之间从未有过。
次日清晨,奶奶买了早点回来,皮皮问起了那首《寄生草》。
“什么《寄生草》?”
她哼给奶奶听:“离酒榷须眉长,见斗茶掩鼻忙。数说朝市屈伸量,睨窥衣履皂白状,撩拨左右浮沉望。……”
“哦,那首。”奶奶点头,“想起来了。你三岁的时候常唱,这不是幼儿园老师教给你的吗?”
“不是啊……不会吧?”
“我以为你是从幼儿园学来的呢。幼儿园的田老师你还记得吧?她就住在前面一栋的三楼。她女儿小庆不是你的小学同学吗?昨天买菜我还碰见田老师,人家还问起你来着。”
皮皮立即给田老师打电话。
“……没有。我绝对没教过你这首歌。——我从来没听过。”田老师肯定地说。
“您会不会记错?这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
“不会。我带你的那一年是我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可认真可积极了。所以对每个孩子的印象都很深。”
“那我……我小时候还有什么奇怪的事吗?”
“我想想——”她说,“还有一个事儿挺好玩的。你还记得陶家麟吧?”
“记得——”
“小时候你们俩特好。只有一样,那就是你曾经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他小河南。家麟的妈妈是河南人。他特不高兴你这么叫他,为此还跟你打过一架呢,结果你把他的嘴都打肿了。家麟妈听说了这事,以为你妈妈对她有意见,特地来问我是怎么一回事。我就到班上批评你。我说‘皮皮啊,不可以给小朋友起外号,下次再这么叫老师要罚站了’。你还是叫,越叫越起劲,挺犟的。没办法,我只好把这事儿报告给你妈。你妈吓唬你说,再这么叫就就送你去公安局。你吓坏了,这才没叫了。”
小河南……皮皮只觉耳朵嗡嗡作响。心头的一些东西轰然倒塌了。
上班之前皮皮去了趟银行,将自己的存款换成四千美元给家麟汇了回去。同时给他留了一条短信:“多谢你的帮助。”看着存折上的两万多块人民币顷刻间就消失了,皮皮心痛得喘不过气来,在心底里嗷嗷直叫:“我的嫁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