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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苏湄的眉头皱了起来,“北纬三十度以南只有狐仙,没有狐狸。”
皮皮只得老实地承认:“我不是狐狸。”
“你——”苏湄的口张成一个大大的O字,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狐狸?”
“不是。”
“可是贺兰却告诉了你他真实的身份?”
“嗯。——他不应当告诉我吗?”
苏湄看着皮皮的脸,神情很古怪,欲言又止。
“我想他是看上了我的肝,”皮皮说,“我八字纯阳。”
苏湄开始收拾自己的小包,一面收拾一面讪笑:“看来贺兰将你掩饰得很好,凭气味真分辨不出来。”
“他对我很坦白,从没刻意隐瞒过什么。”皮皮看出她有点不安,连忙安慰她,“再说,若是不幸出了意外,我很愿意向他捐献肝脏。”
苏湄的表情更加尴尬了,她支吾了一下,说:“刚才我说的那些……你当是传闻吧。其实贺兰的事情我们知道得很少。除了轰动一时的真永之乱,我们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她想了一下,又说,“不过我不相信他看上了你身上的什么东西。”
“是吗?”皮皮眉尖一挑。
苏湄站起来,从椅背拿起一件紫色的披肩披到身上。皮皮差点被她身的香风吹晕了过去。她将余酒一饮而尽,半笑不笑地说:
“祭司大人从不勉强任何人。无论他看上了谁,被他看上的那一位都会觉得很荣幸。为之九死尚且不悔,何况只是区区的一块肝脏?”
皮皮一脸黑线,架不住心里一阵嘀咕,食人大仙有这魅力?不觉得啊……
“湄湄姐,最后一个问题,”皮皮站起来跟过去,“你能给我一个手机号吗?”
苏湄走后,皮皮也跟着溜出了舞厅。假发的散热性不是很好,出汗的时候头皮会痒。
皮皮取下发套,换上一个绵布帽子,给街上的冷风一吹,舒服多了。
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佩佩。
“皮皮,你在哪里?”
“我在街上——”
“今天下午我去C大采访,碰到你的那位朱教授了。”
朱教授就是皮皮今年打算报考的硕士导师。和大多数学生一样,三个月前皮皮曾提着两条烟两瓶酒去拜师。倒不是要走他的门路,只是听有经验的考生说,考研之前最好见一下导师,互相好有个印象。如能趁机套出点考试范围,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位朱教授的新闻传播学今年只有两个名额,报考的学生不下一百个,大半还是本系的应界毕业生。新闻传播是热门嘛。朱教授怀抱一只波斯猫在自己的书房里接见了皮皮,两人大致寒暄了一下,不到十分钟就送客了。皮皮觉得自己没谈好,一个月前又去拜访了一次。这次她是有备而去,拿着自己发表在省报上的几条新闻给他看,又说了说当前新闻报道中的某些假大空现象,这才算把老先生的脸上说出了点笑容。朱教授对皮皮在新闻单位工作很感兴趣,看了她发表的习作,觉得很有基础。又听说皮皮是第二次考研,头一次的分数也不低,很喜欢她的执着。皮皮的心里这才有了一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