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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东方初九的眼神，易行虽然确实怜惜，但只是敛着眼像是老僧入定一般不为所动。
“你看着我。”东方抓住易行的肩膀，“你看着我！”
易行没说话，只是淡淡地抬眸。
那双桃花眼已经蓄满了泪水，眼眶通红，就像是真的桃花盛开了一样。
很漂亮。
易行轻笑一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心中翻涌的烦躁和心闷被勉强压了下去。
“好可惜，”易行轻声说，“好可惜。”
那双眸子终于落下泪水，像是阴天了一个礼拜，突然淅淅沥沥的小雨。
让人难受极了。
“我……我不许。”
有些哽咽，有些哀求，有些命令。
易行只是轻轻地摇摇头，“我已经决定了，不要再说了，水烟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意外。”
“我不许……我不许，我不许！”软语哀求之后是崩溃的大喊，东方初九的身体缓缓软倒着，靠着易行的身体滑到地上。
低着头啜泣着。
易行眼神复杂地看着跌坐在地却还死死抓住他衣摆的东方初九。
抓住她的手，犹豫了一会，还是一把扯开。
本来从来没打赢过东方初九的易行，这次却轻而易举地挣脱开了她的束缚。
东方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
但看着易行远去的背影，她勉强止住哽咽，扶着膝盖缓缓站起。
偶尔还会以为哽咽而一颤一颤的。
你想死，但我不允许。
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想着。
于是跟上易行的步子，边走边慢慢调整呼吸。
“张主任，”易行重新推开了那扇医生办公室的大门，“如果要办理遗体捐赠，手续大概是怎么样的。”
“小伙子，”张主任扶了扶眼镜，皱着眉头，“你要遗体捐赠这是好事，但……”
“张主任您误会了，我只是看到我姐姐这个情况，心有感触而已，如果我死后能挽救到这样一个生命，那也挺好的不是吗？”易行微笑道。
他的情绪一直很平稳，好像从来没变过。
似乎姐姐病危这件事没有发生一样。
张主任虽然有些怀疑，但说实话这种事情他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拒绝。
便打印出一份文件，又拿出一支笔，一同递给易行。
易行接过，刷刷下笔填写，唯独在家属那一栏犹豫了很久。
半晌，他才写下。
[东方初九]
他眼神有些微复杂的看着那个名字，把那张登记表递回给张主任。
此时东方初九推开了门，沉默地注视着刚填完表的易行。
她的眼眶上还有刚哭过的痕迹。
易行朝着张主任歉意地笑了笑，起身朝着东方初九走去。
“我们走吧。”易行冲着她笑了笑。
易行满脸轻松地越过东方初九，擦肩而过的瞬间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带出了办公室。
易行站在门外，回头笑道，“张主任，多谢了，再见。”
便把门带上。
轻轻的只有咔哒一声。
门内坐在椅子上地张主任阴沉着脸，捏了捏眉心，拿起那张登记表看了一会。
看了良久。
他感觉这个看上去平静的学生样貌的人，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但在事情还未发生的时候他也不好干涉。
他毕竟只是一个医生。
门外，东方初九一言不发地冷着眼看着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