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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一个决定，用一个善良的同族，换得了一个大敌的崛起。
“呵呵～真是……呃……”
“咳咳咳咳咳！”
终究，他还是抵御不住身体内时刻传来的压力。
那种根植在清魂之中，深切入骨的瘙痒，无情地诉说着残酷的真实。
他中了足以让他身败名裂，魂飞魄散的秘法，三才之道再强，也不能自我灭除。
剧烈的咳嗽声，在清净的飞狐古道上传扬，点点血沫黑气，随着他的咳喘，飞扬在空气中。
每咳喘一声，他的人性就微弱一分。
与此同时，本来就已经有些许妖魔化迹象的身体，再也无法掩抑，开始茁壮生长。
毛发，皮肤，体脉，眼眸……
身体各处喷吐出来的，不再是代表道者的灵气，而是逐渐浓密的妖魔之气。
他的思维，也开始了异变，脑袋越来越昏沉，各种念头不受控制地爆发起来，握住剑的手，震颤的幅度也愈发增大。
要死了吗？这无可救药的剧毒，已经快要夺取这“地才”身了吗？
小雯，你当真忘了，我们在阳谷关的那些回忆，忘记了关外风雪里的互相慰藉，忘记了……我的情意吗？
即使是到了这种关头，洛离风仍然不愿意相信，他爱的人现在不爱他。
意识逐渐模糊，妖魔化的进程愈发迅速，他已经感觉到身体的大部分不受自己控制，只剩下了他依旧顽固把持的手和心神。
他趁着自己还能思考，还有一丝余地，艰难地转动起了眼睛，看向了剑锋折光里，半张脸已经呈现了妖魔特征的自己。
幻觉，已经出现在他眼中，昔日与“小雯”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
该……上路了，不知道“天才”身，能撑多久？
他的嘴角，一点曲折。
高扬的长剑，剑尖闪过锐利的锋芒。
“洛兄，何必自寻短见呢？”
忽然传出的悠然话语，就像是为洛离风按下了暂停键一样，让正在如火如荼妖魔化的进程，为之一滞。
只是洛离风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了，甚至都没有听清楚话语，他只是看着那虚幻的自己，用尽最后一丝灵气，催动剑刃，施展剑气。
“铿！”
他面前的剑刃，被轰然打飞，已经没有力气的他无力握住剑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剑，脱手飞出，坠入山崖。
是谁？
为什么……
思维已经迟滞了的他，回光返照般地有了一点点敏锐。
他慢慢地循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
一个微笑，成为他视野里最耀眼的事物。
一个他不认识的有着强大灵力波动的青年，向他伸出了手。
是，救……
“刺啦。”
他的眼睛，忽而瞪得浑圆，巨大的冲击，让他忘记了自己正在妖魔化的事实，而是缓缓向下看去。
一把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剑，此刻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对不起哦，你自戕的话，可就达不到最好效果了哦。”
他的意识，坠入了无尽深渊。
与此同时，在茫茫群山之中的一座高峰上，一个气质飘然出尘，正在闭目养神的男子，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了远方飞狐古道的方向，口中喃道：
“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