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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诛心之言，即使是秘密场合，以夏商影的身份也不敢多说，只得点到为止，然后露出苦笑。
摄政王之乱那种丢人的事才刚过去五年，怎么能让人不神经敏感？
不过，以王玄策的身份，却没那么多顾忌。
老人的说话风格，依然像十二年前那般凛然直白。
“这孩子是看样子天赋异于常人，可能权力欲望本就比其她女性强烈，那孩子又是普通家庭出身，少时粗茶淡饭，一朝荣华富贵，成了神州本世纪的希望之星，难免心性会出些偏差，再加上漫漫时光的等待，即使陛下的人格魅力无与伦比，对帝国的统治固若金汤，她最后会不会出现叛逆之心，我们谁都说不清。”
王玄策微微闭眸，端起旁边的茶杯轻抿一口，睁开毫不浑浊的明澈双眼，平静道：“我明白你的顾虑，但……这是唯一的选择了。”
【唯一的选择】
听起来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但以夏商影的情商，自然能推断出王玄策的意思，她微微张了张口，却还是沉默下来，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不立太子，她反得更快。”
老人的话音平和冷静，就像在说些家长里短，但那其中蕴藏的意味，却折射出政客最冰冷无情的审视：“既无宗室关系，又无继位可能，还不得不委以重任，能让她去哪？神州盛世，去内阁是大材小用，而且夏棣前车之鉴在前，又不可能封个闲王让她只做战略兵器，否则神州就是天下笑柄，更是会让她意志消沉，真的去军队？那才是最大的隐患——”
三条路，一条比一条糟糕，要么于国有害，要么就是几乎废掉一个前途无量的新星。
这是一柄双刃剑，不立太子，最锋利的一面刃就是对准执剑之人。
“我明白您的意思，所以……”
夏商影迟疑片刻，露出微妙的表情，苦笑道：“是要寄希望于陛下与她的母女之情，让这个孩子，被陛下的人格魅力打动，对权力的欲望被对家的渴望压制，然后，心甘情愿地等下去吗？”
在政治之中谈感情，这听起来有些荒谬，毕竟皇位之争，天下大权，残酷至极，连血浓于水的亲生血脉都没什么用处，何况是收养。
但这对于“英灵”而言，却有些不同，或许是文明之理天赐的碎片本就带着人类最高尚的品质，文明史上的绝大多数英灵，本就是“人类的英雄”，人性之美汇聚其灵魂深处……对于身为上位英灵的那个孩子而言，这条路，也许有很大的成功几率。
而且，武帝并非庸君，她的人格魅力和智慧超越了凡人的极限，有一个这样的女性作为母亲一步步将她养育成人，很难想象最后会教出一个反过来咬她一口的白眼狼——就像始皇培养出了如今的武帝一般。
最重要的是……
“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