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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关城中,气氛沉闷压抑,内外群众全都不敢高声言语,颇给人一种道路以目的紧张凝重感。
于谨在军府中阔步疾行,很快便来到府内一座堂舍门外,请门外侍立的卫士入内通禀,待到获准进入,这才低下头趋行入堂。
“启禀主上,李太尉已经率领抵达关前,诸将正在府前叩见请罪。”
于谨向堂上暗窥一眼,旋即便垂首禀告道。
宇文泰侧卧于堂上席中,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闻言后便点了点头,只用有些低沉的声音说道:“将李太尉请入罢。”
于谨闻言后便领命而去,堂中除了一些侍者,便又只剩下了宇文泰一人。
日前他志气雄壮的率领人马东出潼关,但还未及抵达恒农,便传来了前线战败、河阳两城俱失的消息。这直接将宇文泰气得眼冒金星、几乎背过气去,好不容易才勉强控制住情绪,率部撤回潼关,然后便因气结染恙于身。
于谨去后很快便将李弼引入,同行的还有垂头丧气的赵贵和宇文护两人。因知主上只是传见李弼,但这两人强要随行进来,于谨也是不好阻止,只是到了堂外才将这两人阻拦下来,只引李弼入见。
“罪臣叩见主上,有负主上……”
李弼入堂见大行台此态,心里也是一惊,忙不迭屈膝作拜并认错请罪。
宇文泰这会儿已经端坐起来,抬手拍桉打断了李弼的话,有些虚弱的说道:“我知此战罪不在于太尉,且先免礼,再将战事经过详述一番。”
李弼闻言后便站起身来,但也不好意思就此入座,垂手立在堂中,又将战事经过讲述一番。
“唉,局势危乱、转瞬千变啊!明明优势在我、河北在外,却陡遭逆转,让人心痛、让人可惜……”
宇文泰在听完之后,抬起两手掩面勐搓脸庞,口中则长叹说道,惋惜之情......即便不能一举荡平对手,起码也能将之重创,从而获取到东西对峙的战略主动权。他被高欢压制了小半辈子,总不至于还要受制于其子。
所以这一次的河桥之战,他是寄托了非常丰富的期待和情感,但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甚至都还没有抵达前线,前方便已经是大败亏输,不只丢掉了河阳两城,就连之前在河洛间所取得的成果几乎全都丧失。
饶是宇文泰心智坚韧、越挫越勇,但此番一时间也有些消化不了如此残酷的打击。而且除了信心和情感上受到的打击挫败,还有用心培养外甥也折在其中,也让他心痛不已。
略作沉吟后,他才又沉声道:“李万岁仍镇九曲城,一旦敌军进袭、恐将不守。若是宜阳复失,豫西又将不安,进退无常,人心也将不为我有,还是应该安排师旅增援。”
他这话一说完,于谨便开口道:“沮师不可强用,今者诸军新败、士气低迷,若再强驱赴险,有违众意,恐怕难胜。李万岁骁勇果决,必能明辨局势,若是可守自当勇战,若是难守也无谓勉强,退还故镇不失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