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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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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群残暴无情的家伙,听老头说,即使是亲兄弟,也会因为一根能量棒打起来,即使是亲父子,也会为了争夺一把武器杀死对方。而他们对于族外人,更是丝毫没有怜悯之心,以各种方式从他人身上榨取利益,在逼迫对方高强度劳动一段时间后,再分解肢体、器官,在城内的黑市出售。
  即使再小心,我们终究还是在伏龙裂谷的谷底遇见了他们。我们躲在暗处,而他们哄抢着谷底的各种资源,不时就有两人因为看上同一件东西而大打出手,原本静谧的谷底被喧闹与疯狂充盈。我拿着老头给我的充能手枪,盯着那一束束形态各异的金属树丛,想要冲上去抢完资源就跑,却被一下拽住。老头示意我看向山谷口的悬浮炮车,悄悄地比划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尽管舍不得这些资源,然而我更不想因此送命。我们弓着腰,悄悄向着谷外藏车的地方走去,却不想因为太过紧张,我踩到了一块木板。
  板条爆裂开来,发出一声脆响。我们停了下来,他们也停了下来。
  谷底重归静谧,但却变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死寂无声。
  我好像一条落到岸上的鱼,全然忘了如何呼吸,就在我感觉要昏过去的前一刻,老头推了推我,让我回过神来。
  “跑。”他的嗓子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字眼,那声音在发颤。
  也就是这个字,打破了双方间那令人窒息的寂静。我和老头转身就跑,那些荒野猎人们在我们身后穷追不舍。各类子弹、光束、箭矢飞过我们身边,将幽暗的谷底照得如同正午烈日下的沙漠,耀眼而致命。
  快到了,就快到了!老头的车就在前面!“只要能上车,他们就追不上我们了!”我冲右边说着,可是他不在那。我下意识地站住,看向身后:老头的右腿膝盖被激光打成了两截,身体歪在一边,那群人离他只有几步的距离了。
  老头看着我,拍了拍衣袋,像平时跟我说晚安那样笑了笑,只是有些苍白。
  由弱到强,一道道电流从他的右手中喷涌而出,蓝白的光芒将他吞噬,把那群强盗撕碎,同时也引起了高强度的以太能量场波动,使平息不久的沙暴再次席卷那里的一切。
  我呆呆地矗立在谷口,看着老头和那群强盗的残骸被沙砾逐渐同化,随着风暴散去而融入大地,消失不见。我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又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太阳落下去了,四周的一切开始变冷。我感到疲惫,脸上有些痒——那是风干了的泪痕。左手一点点向衣袋摸去,掏出来了一串钥匙。
  那是老头的车钥匙。
  那天是我的生日。
  十八年前的同一天,老头在废墟中发现了一个女婴。老头不知道她是谁,又为什么在那,就将她带回家中悉心照料。女孩长大得很快,就像沙漠中的白杨。此后,每年的那天,老头都会神秘地朝女孩拍拍衣袋,而女孩总能发现衣袋中多出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她的生日礼物,可能是一粒水晶,可能是一枚子弹壳,也可能是一把钥匙。
  她就是我,我就是那个被老头捡来的女孩。
  那把车钥匙,是老头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也是这位魔术师的最后一件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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