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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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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没见过书上说的百花齐放,夫子同我们讲,它很美,可那种胜景只在大楚,大楚拥有广袤无际的土地,有宜人的气候,有强盛的国力,年幼的我们都很向往那片富饶美丽的土地。北凉没有四季变换,只有冬天,只有终年化不开的雪,在刺骨寒风中凋谢的不止百花,或许还有一个国家的未来。
  阿父他总喜欢一个人在花园喝酒,喝醉了就一直说自己对不起百姓,不是明君,不能让子民过上好日子云云。我听不太懂,但是看见阿父悄悄抹眼泪,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般,每次想跑过去安慰他,阿兄便会拉着我,对我摇摇头。
  在我八岁那年,大楚来了使者,阿父一向很佩服大楚,所以对于大楚的使者极其重视,拿出了十成的礼节来接待。我第一次见那么盛大的宴会,往年过节阿父都不舍得弄的这般豪华。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满心欢喜拿出的最好的东西在大楚不过寻常东西,何其可悲。那日他们眼中的讥讽,就像刀,无声的剜掉阿父的笑容,也像刺,戳进每个人的心底。
  后来不知为何,我的阿姐要嫁给那大楚的王了,出嫁本是喜事,可大家都不开心,阿父和我们一起站在城墙上,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回宫途中,又起风了,风卷起窗上的帘子,我看见百姓,看见乞儿,看见父王口中的黎明百姓,风夹杂着雪花,刮在每个人的身上,也刮在我的脸上我感觉脸有些凉,抹了一把,不知是雪还是泪。从那天以后,阿父为我安排了许多课,我感觉好累,可我明白这是我的责任,就像姐姐一样。
  我十四岁时,阿父去了,阿父下葬后,阿娘也跟着走了,我跪在阿娘尸体前,月光透过窗凉凉的照下来,我感觉好冷,阿兄走到我旁边,颤抖着拉起我的手,跟我讲“阿妹别怕,我会护你。”我浑浑噩噩的跟他走回了寝宫,浑浑噩噩的过了许久,连阿娘的后事都是阿兄一个人料理的。阿兄成了新王,虽忙但仍会时常来看我,督促我温习功课,勤练武艺。后来他越来越忙,但知我调皮,常偷偷跑出宫去,他不能再像过去一样盯着我,便放了个侍卫在我身边,我晓得他,这侍卫是阿兄曾经救的小乞丐之一,他长得最为清秀,让人记忆深刻,可惜性子不好,像雪一样冷冰冰。
  今日阿兄政务繁忙,我知道他没时间管我,便想出宫去逛逛,那宋记的糕饼和东街拐角处餐馆的铁锅鸡,都是寻常食物,轮精致和食材比不上宫里的膳食,但是烟火气最抚凡人心,我迷恋的只是那丝市井气。我想办法支开了贴身婢女,接下来便方便行事许多,凭着我的这身功夫宫人们都很难发现我的踪迹,我悄悄来到长青殿,殿后有一颗枯树,那树后有我最后一个没被发现的秘密出口。自从小乞丐跟了我,在阿兄的授意下,已经连续端掉我数个出口,我从曾经的大摇大摆变成小心翼翼,可还是藏不住,幸好这个我之前没来过,他肯定没发现,我嘴角噙笑的动手扒拉开遮挡物,一看,嘴角垮了。嗬,被封了,我顿时捶胸顿足,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正在我气的头晕眼花,绞尽脑汁想办法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公主你出不去的。”我循声望去,小乞丐一身墨兰劲装站在屋顶凉凉的看着我。我赶紧低下头在腹中暗诽“怎么可能?我明明在他吃食里下了三斤巴豆,他现在应该在哪个茅房痛苦呀,怎么会在这?”
  他看我不动又唤了我一声公主,我只好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笑了笑问道:“你怎么在这?你不应该在厕所吗?”“……”他没说话,但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无语,他一跃而下,落到我面前,盯着我,我知道他是让我快点回去,但是我不想,我想去逛街市,吃东西。我曾经同他打过,但我打不过他,既然硬的不行,那这次我准备来软的,我可怜巴巴的盯着他:“铭樾,你忍心吗?我只是想吃点东西而已,宫里那么无聊,我一个公主连想吃的的都吃不到,好可怜”可能因为我第一次那么对他,他明显愣了一下,有些错愕,但就几秒,接下来便抽了抽嘴角,一脸无语的一把将我扛起,跳起轻功回了我的兰圻殿。
  我再次失败,挫败的躺在床上,夏茹进来看见我这样,不用想就知道我在让她去拿东西时做了什么,她笑嘻嘻的同我讲:“公主你怎么又想跑出宫,看样子是又被铭樾大人抓回来了吧”她是我的贴身婢女,同我一起长大,而我又是个没架子的,所以她与我十分亲厚,常会开我的玩笑。我撇了撇嘴嘟嚷道:“他就跟石头一样,又冷又硬,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真烦!”“大人他也是按陛下旨意行事,您呀还是好好待在宫里,宫外可不安全。”我敷衍的嗯了两声,便用被子捂住头,闷闷道“我想休息一会。”夏茹看了看我,叹了口气,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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