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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妙成疾走之余，心里还忍不住腹诽“不愧是一家子，奴仿主，主更然，一脉相承。”
若非空不出手来，需得敛着长衫，定要狠捋几下胡须不可。
“此处便是听心阁，内子住处。”
眼见着叶灡就要拉他一同闯入房内，张妙成赶紧拉住他，“行了，老夫省得，叶大人就先在外边候着吧，保管你妻儿平平安安。”
待张妙成进入房内，房门立时关上，不让外面的寒风裹挟入内。
隔着一道房门，看不见里边儿状况如何，叶灡不禁来回踱步，双手交叉紧握。
“大人，您快先去换身衣服，待夫人诞下孩儿，也好入内，奴先在此守着。”赶来的沁兰忙道。
“不急，等张郎中出来后再说。”
“几时了？”
“已是丑时刚过一刻钟。”侍从回禀道。
夹杂着雨声，隐约间听到婴儿的啼哭声，略有些不真切，还不待细听，紧闭已久的门便开了。
张妙成从内踏出，“恭喜叶大人，喜得千金，母女皆安。”
周边的一众侍从亦在一旁道吉祥话，待得了赏钱后，眉眼间更是喜不自胜。
“张郎中辛苦！”不等叶灡吩咐底下从人奉上早已备好的诊金喜银，只见老大夫欲言又止，心知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吩咐安平去梁将军府报平安后，便请张妙成移步书房谈话。
“不知内子可是有恙？”
“叶夫人生产时，后续不继，先前底下人灌以参汤以凝精气神，参汤虽好，亦是大补之物，可叶夫人元气损耗太过，虚不受补，两相相冲，老夫已用金针泄之，可时间不及，怕是后面叶夫人缓过来后，身子会比往日弱上三分，于子嗣方面亦是有碍。”
看着叶灡沉静的面容，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无妨，总能调养好的，再不济，女子亦能继承家业，非男儿能承嗣。”叶灡笑对着张妙成如是说道。
张妙成放下半颗心，先赞了声叶大人英明后，才陆续把未完的后半段话说来。
“令千金在母体久至不下，生下后，身子骨比一般的女童更为孱弱，若精心养着，或能长至成年，不然，恐夭折！”
极力克制自己，叶灡才声调平稳地道上一句“谢张郎中倾心相告，后续将养事宜，还请张郎中多多劳心”。
随后便唤在书房外等候差遣的侍从送张郎中出府。
无力地跌坐在一旁的圈椅上后，叶灡失神了半天，终是强打起精神，自取来备用的衣服换上，整理恰当，收拾好面容，不露一丝情绪，随即便往听心阁而去。
他明白，她或许不那么需要他，他亦不能为她分担些什么，但此时此刻，他还是想要前去，只为了那么一份责任——为夫为父。
廊外风雨渐歇，廊下灯影重重，映照着行路人的背影沉重而孤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