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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毕竟学校要发展生活的嘛，只收优等生能收多少学费？更何况，这样的废物很会讨好老师嘛，毕竟要补课的。要小心照料这样的玩意，老师们也很是辛苦啊……”
“花钱进来的，每学年要多交几倍的学费吧？搞不好这小刺头家里有钱，花钱走个过场也说不定……”
“咳，我女儿一定不能让她当老师，要当就当大学老……”
说着，他二人齐刷刷起身，一起冲慢悠悠走进来的中老年男人敬礼。
“主任！”
他是慢镜头下的一员，虽然距离教学楼已经很近了，但却喘着粗气，像是刚跑完马拉松，每走一步都很艰难，无形的重担快要把他的身体压垮。
“升学的愿望”跟“本能的抗拒”在他的身体里乱斗，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压抑的他，几乎快要把晚饭呕吐出来。
长久以来，他都是这样走着，走向教学楼，旧时代的宣传语似乎还在脑海里盘旋，可等到他上了高中，才发现学习并不是他要面对最大难题。在这个年龄段，他产生了自我意识，思绪如浪潮翻涌，而他并不能对除却自己成绩的一切事物视若无睹，所以忧郁时刻笼罩着他，正如同这阴沉沉的天气，快要下雨了，汛期快要到来了。
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依照惯例，躁动的男女同学会在教室外的阳台上说悄悄话，刻苦学习的会坐在教室里学习，完全无视追逐打闹、大声说笑的同学，也会有不少同学会在吃完饭后的疲倦期选择小憩一下，以便有更好的精神面对接下来几个小时的学习。
那时候，还是分文理科的。方旭一还在考虑如何选择，临近下半学年，他还是没做好决定。后来他才明白，如何选择都无所谓，自己的情绪平稳，能让这个阶段的学习继续下去就好。
“你怎么选？文科？理科？你成绩那么好，应该会选择理科吧？不都说理科好就业吗……”
方旭一凝重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哪有什么好就业不好就业这一说，都是胡扯八道的，自己开心最重要。很久以来，他都想这么对曾经的一位同学说。可当时的他产生了疑惑，并最终陷入迷茫，进而彻底迷失。当看到高考成绩时，他并没有什么意外，就如同走进考场一样，情绪没什么波动。他内心某种纯粹的东西，在两年前就已经摔得稀巴烂。
高考完后的聚会、狂欢，跟失魂落魄的他没有关系。他不刻意远离人群，人群已经唯恐避之不及，将他打成了阴郁的危险分子，早早远离了。不出所料，在重点率近七成的班级成绩下发后，方旭一是那三成，他没有选择复读，而是终于解脱般随便选了一个普通大学，学了一个不怎么了解、也不怎么感兴趣的专业。
只是，他始终想明白……
傍晚。
下课后。
晚自习开始前。
那位同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外。
阳台前。
对他说了什么。
他被人群冲走，只远远看着她，她的嘴巴似乎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