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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燃奔逃之后,唯恐再被追上,不敢稍歇,又不认路,只好信马由缰,任由马儿自己跑。
他一人双骑,跑累了一匹便换,人饿了就吃山间野果,马儿饿了就让它们自己轮流吃草,跑了几天,也不知到了哪里,只是前面两天还不时能看到陆山珩在后面追的影子,后两天就不见了。
这一日下起了雨,他没备蓑衣,衣服行囊全给淋湿了,冷风一吹,只觉脑袋发昏,抬手试了试温,但觉手背冰凉,额头也冰凉。人坐在马上,昏昏欲倒。
走了一会,只见前方有个旅店,便驱马上前。
那店外已栓了许多匹马,还有两架油布盖起来的大车,装得满满当当,停在湿泥里,陷入极深。
许是听到马蹄声,门帘掀起,店家走出来。
店家也是个热心肠的,见林燃那模样,立刻知道他是染了风寒,把他从马上扶下来,搀到屋里。
春雨湿冷,店内生了几个火塘取暖。近几日店里生意极好,往来客人很多,又都给雨水拦了路,一些没带蓑衣油伞的,只好在店里歇脚,七八个桌子,全坐满了人。
店家将林燃扶到一个火塘边上。旁边桌畔坐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和一个老者。
店家正要去后屋取个小桌过来,让林燃坐,就听那老者道:“让这小兄弟坐我这边吧。”
立时就有一个大汉起身让开,店家犹豫一下,见林燃点头,才把他扶进去,小声道:“客人稍待,我先帮你把马栓了,再给您煮一碗热汤,去去寒。”
林燃干着嗓子说了声谢谢。
老者看了眼那起身的大汉。
大汉立马道:“店家且去煮汤,我去帮这小哥栓马。”
大汉戴上斗笠,掀开青布出了去,没一会,又回了来,神色颇异地瞧了一眼伏在桌上的林燃,附耳向老者耳语几句。
老者也看了看林燃,微微摇了摇头。
大汉低声应是,去另外一桌坐了。
店家煮了热汤出来,见林燃喝了,说道:“客人好些了吗?若是能动了,可以去我房里先把湿衣换了。”
他见林燃行囊已湿,又道:“客人若不嫌弃,可以先换上我的衣衫,等客人衣服烘干,再换回去。”
林燃烤了一下火,一碗热汤下肚,只觉头脑清醒了些,四肢力气也恢复些许,又道了声谢,跟着店家去后屋把衣服换了。
湿衣由店家拿去,在后边另外烧了火烘。
他换了衣服坐回桌旁,见桌上有酒有菜,几日来尽吃野果充饥,这时只觉腹中饥饿,又叫店家切些猪肉,烧两盘青菜来果腹。
那老者见他暗暗吞咽口水,呵呵笑道:“小兄弟若是饿了,可以先用我们的饭菜,待会你的菜上来了,我们也吃一些,权作交换,如何?”
林燃也不客气,抱拳道:“多谢老丈。”
在竹筒里拿了双筷子便吃起来。
他也实在饿极了,狼吞虎咽,竟将一桌菜一扫而空。腹饱之后,只见同桌几人都呆愣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几天没好好吃饭,饿坏了,对不住各位。我再让店家上一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