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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笑道：“无妨。我们本来也不吃得差不多了。小兄弟可要吃些酒在暖一暖身子？”
老者虽须发皆白，脸色还很红润，身形高大，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他拿起酒坛，往碗里倒了两碗酒，一碗推向林燃，自己拿起另一碗，一口干了。
林燃不好推辞，也举碗喝了一大口。
二人连喝三碗。林燃这具身体久经酒场，喝完之后，面不改色。
老者哈哈笑道：“小兄弟好酒力。”
林燃也笑道：“老丈老当益壮，也让人佩服。”
两人相视大笑。这时林燃叫的菜送上来，老者吃了一点，问道：“小兄弟为何冒雨而行？”
林燃不好说自己是给人追的，含糊道：“有急事要去办。”
老者道：“我观小兄弟猿背蜂腰，随身带着长剑，想必有些武艺，当是江湖中人。此行是去衡山参加衡山派副掌门的金盆洗手大会吗？”
林燃一惊：“衡山？”
老者奇道：“不错，此地已离衡山不远。难道小兄弟不是想去衡山？”
他微微侧身，眼睛把店内看了一圈，接道：“这里面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要去衡山参加金盆洗手大会的。”
林燃连说了两个我字，却说不下去。他愿意是要去华山等着岳不群夫妻回山后再拜师，没想去衡山凑热闹，毕竟若给青城派的人瞧见了，万一想起他来，补上一刀，就大大不妙了。
这会将到衡山，又禁不住好奇，想去看看。
老者微笑道：“小兄弟若有急事要去他处，可从我这里拿件蓑衣斗笠，想来凭借门外那两匹神驹脚力，无论去什么地方，都指日可达。”
林燃听他说起那两匹马，心里微微一动，想起这马儿哪里都不去，偏偏跑到衡山来，都说老马识途，莫非马儿的主人就在衡山。
这么一想，更觉得自己应该去衡山一趟，把马还给人家，便道：“我是去衡山，但不是去参加那什么金盆洗手大会的。林燃市井混混，去不了这样的大场面。”
他这时才有闲工夫仔细瞧瞧店里众人，除了自己这桌和另外两桌同旁边大汉一样打扮的人之外，还有几个官差，剩下的都是些夹刀带剑的江湖汉子。
老者笑道：“既然都是去衡山，待会雨势小些，小兄弟不妨与我们同路。老朽年岁已老，就爱和你这样的年轻人说说话。”
林燃也觉老人热情心善，亲切和蔼，便答应了。
老者脸上笑意更甚，和林燃闲谈起来。他不像寻常的老人那样絮叨，好为人师，喜欢教育人，只把年轻人爱听的，或亲身经历的，或道听途说的故事捡来说。
林燃初听时觉得精彩纷呈，听到后来，却发觉他每个故事里都有深意，像是寓言，润物细无声。
他虽无意卖弄，但不知觉间，还是把平日里看书积攒的一些故事也拿来分享，老者若是听了自己没听过的，便击节赞叹，若是自己知道的，也不直接点破，把另一个故事娓娓道来，然后说自己也在同样的书里，见过另外一则趣事。
两人相谈正欢，旁边大汉不时起身到外面看，雨势一刻未歇，又只能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