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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一刻，只听外面一道清脆娇嫩的声音响起：“爷爷，好漂亮的马呀。一黑一白，全无杂色。”
然后一个苍老的声音接道：“非非不可无礼，这是别人的马，我们摸不得。”
门帘一掀，进来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来人将身上蓑衣斗笠取下，又在门口抖落雨水，挂在墙上，才走入店内。
店家已从后屋取来一张小桌，两张矮凳，供他们坐下。
火光一照，众人才瞧出那高的是个黑衣老人，矮的是个清秀女童。
女童约莫十三四岁，娇小可爱。只听她坐下后，脆声道：“爷爷，非非饿了。”
老人道：“你不是来时才吃过？而且我们盘缠也用光了，你再忍一忍，等到了衡山，我们就有钱了。”
店家似乎很喜欢这女童，看着她笑道：“小姑娘要是真饿了，我送你些零嘴吃吧？”
女童娇声道谢，又笑嘻嘻地向老人说道：“没有盘缠我们可以赚嘛。”
她环顾一周，接着道：“这店里这么多人，爷爷你弹琴那么厉害，给他们弹个曲子，非非厚着脸皮讨个赏，盘缠不就有了吗？”
众人只当他们是弹曲卖艺的，都想给这女童捧场，齐笑道：“不错，不错。老头儿快弹个曲子，莫饿了这女娃。”
“你啊——”
老人无奈一笑，解开背后蓝布，露出一个木匣子。手在匣子上面一按，那匣子径自弹开，然后从里面取出一把瑶琴。
他将瑶琴放在小桌上，先试了试音，才起手弹起来。
在座的江湖客都是大老粗，少有懂音律的，只觉得好听，又说不出什么门道来，只好静静听着，林燃亦然。
坐他对面的老者却听出这琴曲不一般，虽是信手弹来，也别有风情，仿佛将门外春雨都引进了这小店中，又去了其中寒意，让人觉得自己仿佛就是雨中花草，受这雨水滋润，心境澄然，一时将所有烦恼都消了。
一曲罢了，不由连说三声好。
女童两眼一转，已笑着向老者走过来，伸出那白嫩嫩的手，嘻嘻笑道：“老爷爷听得最出神，非非先向老爷爷讨赏。”
老者也笑道：“得闻大家之曲，便是千金也值当。”
吩咐旁边大汉去外面大车取一个箱子来。
大汉应声去了，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小箱子进来。
老者将箱子交给女童，低声道：“女娃娃莫让其他人瞧见里面东西。”
女童双手接过，只觉手上一沉，眼睛微亮，微笑道：“谢谢老爷爷。”
她看出这些大汉都是与老者一起的，略过他们，转向林燃，笑道：“大哥哥看起来最正直，非非向大哥哥只讨一文钱好了。”
她不说穷，只说正直，大概是因为正直的人大都穷困潦倒的缘故。
林燃听出女童是照顾自己面子，从行囊里搜了搜，竟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她道：“那你可看错了，我不但不正直，我还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