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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娟蒙着被卧在床上,心里恼怒着母亲,恼怒着父亲,又恼怒自己所处的家庭。自己衣食住比不上别人,可连烫个发也如不上愿。前不久,跟随父亲到水泥厂买水泥,请了一部大汽车,路过县城,见衣料摊上挂满红红绿绿的衣服,要求父亲给自己买一套,可父亲当即瞪起眼睛,黑起脸皮,闷声道:“也不想想家里是来办什么事情,你一年四季能找多少钱给家里?”她当即流出了委屈的泪。父亲见状也拉了一声长叹,没法。
衣服将就着穿算了。今早,父亲叫自己起床做饭,自己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反抗。近来,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家庭象个牢笼,迟早会崩掉,可自己又没有胆量,也不敢带头冲破牢笼。虽然自己读初中时一个同学愿举荐自己到城里一个干部家里当保姆,每月四十五块,吃的不算。但自己又觉得带孩子是个麻烦事,加上近来风闻一个年轻女子帮人当保姆,被主人欺大了肚子后,无脸见人而跳了河。唉,为人处世实在难。但又想不出什么办法。于是,迷迷糊糊便入了梦乡。
吃中饭时,母亲对着淑娟的睡房喊了十多声都没有应,丈夫连同四个儿子赶圩没有回,母亲便一个人吃了中饭,但吃了中饭后,淑娟仍没有起床。母亲便前去拍门,门板拍得“嘭”响,却也无反应。腊月二十五了,母亲怕生出个三长两短来,便用铁钎撬开了房门。揭开被子,淑娟满脸是泪。她想起早晨被大哥欺侮的情形更加哭得伤心。母亲见状也跟着黯然泣下。接着,她从自己卷了“千层”的手巾拿出二十块钱来给女儿,淑娟止住泪帮着母亲擦泪,擦着擦着自己又出了泪,她告诉母亲“列假”没了卫生巾。母亲又拿了十块钱给淑娟。母女俩才出了睡房,各自悲伤饮泣。
天气傍黑,杨家四兄弟各人背了一根甘蔗,买了一箍千头响电光炮,齐刷刷踏进房门,屋子当即黑了半边,母女俩围着火炉,都没有起眼。母亲本来想问“你爷老子怎么没有回”但望着他们的二流子像,又忍下了。
老大从自己的衣兜里搜出千头响,老二老三老四也同时搜了出来,老三把自己的看了又看,便问老四哪里出的,老四看了一眼说道:“广东花县。”四兄弟各人收藏了鞭炮,老四拿起甘蔗拦腰折断,一段给母亲,一段给淑娟,母亲没接,抬眼问道:“你爹没回?”“转了一圩没看见。”老二接应道。淑娟拿起甘蔗只咬了一口,便放下道:“好冷,牙齿都发木。”
四兄弟催着淑娟弄好了晚饭后,父亲仍不见回来,老大出门探了探远处迷茫的山路,也不见父亲的踪影。进门埋怨道:“有钱明天也花得完哉,这个时候了,不晓得转什么魂。”
“我可不能等了,转了一圩,肚子里只装了两根油条。”老二揭碗装上了饭。
“你的牙齿象猪八戒的钉耙,哪次都是你先开锅。”老三怒气不平。
老二没有接腔,只拿筷子点了两下老三。
夜幕拉了下来。国恼妻子耐不住,终于出了屋门。刚站立,一黑影匆匆直射而来。
“是他爹吧?”
“是嫂子呀,国恼兄被汽车压了。”黑影传来的话。
“啊?!那他人呢?你是杨二叔吧?”她象挨上了一闷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