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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记忆里便是没有童年。
除了写作业,就是做家务。
确切的说是生产劳作。
在炮筒装完了火药后就有我跟兄长能参与的工序了,于是我俩就像是上了套的骡子,不停劳作。
订完泥巴,封好尾部的炮筒会自然阴干,然后进入下一道工序。
把糊有玉米糊糊的纸张撕开,里边露出白色的草木灰,这个标记是炮筒的正中心,再里边一点就是火药。
这一步的工序是用锥子朝着草木灰正中央的位置刺进去,直到刺穿草木灰为止。我们小时候的分工明确。
父亲母亲刺孔,我和哥哥看着。
等刺完了一整饼的炮筒,这才轮到我和兄长参与工作。
“穿炮引”
炮引就是鞭炮的引线,引线说是线,其实也是把火药按照另一种比例卷在纤维更多的纸中,然后外表粘了浆糊,这样使得引线稍微有些硬度却不至于过硬折断。
穿引线的动作很简单,就是拿着大约十二厘米的一把引线一根一根插在炮筒上那装了草木灰被刺开的空洞里,炮引要穿得笔直,不然下一道工序无法进行。
于是,在我小学的记忆里,我除了每天要写大量的作业外,每天回家都要穿炮引,一个孔一个孔得穿,炮引有时候比较软,有时候都有点塞不进那个孔洞里,冬天的时候,我们小心翼翼得拿着炮引在火边烤着,这样炮引会硬一些,会好穿一些。
烤炮引的过程偶尔会发生事故,比如不小心火药掉进火盆里,引线像是一头撒欢狂奔的猛牛。
燃起了我们所有的紧张。
也有的时候,因为过于疲劳,拿引线的手不小心松了。
然后火盆里会出现一团白色的蘑菇云,我的手上至今留着小时候灼烧过的伤疤。
穿炮引,是个很费耐心的活儿。
一饼炮有大概300来个,穿一饼炮大概要花费我半个小时的时间,于是每天作业要在教室写完,回家就要穿炮引。
周末几乎全天都在穿炮引。
于是有一段时间里,老黄历上边又多加了几笔。
从春天穿到夏天,从秋天穿到冬天,冬天是最忙路的季节,尤其是是腊月放了寒假,放寒假有着大把大把的时间供我写作业,供我穿炮引。
而且一到年底,村里家家户户都来预定大年三十,初一,十五的鞭炮,村里好的炮匠不多,我父亲算一个。
我父亲的鞭炮,火药配的比例比较精妙,燃放起来的引线不至于过快也不至于过慢,声音洪亮,而且燃放后的白花花的纸张比较好看。
穿完了炮引,接下来就是父亲最关键的一步,订口。
订口就是拿着一个类似钉子的另一个工具,用木棒敲打在引线附近,通过纸张的变形把鞭炮引线卡牢。
每一个鞭炮平均要敲打3至4下,然后一饼炮下来要敲打将近一千下,每一下都不能马虎,必须瞅准地方敲打。
打偏了变形的炮仗颜值难看,订紧了容易砸到引线,砸到引线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会发生引燃,会爆炸。
好几次深夜我和兄长都在订击声中睡着了却被意外引燃的鞭炮震醒。
火光四射,炮仗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