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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煌天道之下,何人能够独善其身,何人又能够摆脱所谓的命运呢。
我们生活在村子里的人们打小就似乎被命运束缚,放牛的,读书的,打工的,仿佛生下来就为我们的命途画上了所谓的浓墨重彩,我们的灵魂和肉体大抵只是载体罢了,却在在无时无刻去挣脱,去突破,去反抗,我们把这个叫做,谋生。
正如这突如其来的检查,打乱了我们家日常的生产与经营,没想到这样一个农村里的土作坊有一天竟然会与民警斗智斗勇。
被查之后的我们家立刻做出了应对方案,想着过年在即,订单持续增长,这涨的便是信誉,是钱,是物质生活的提升,更是谋生的救命稻草。
于是我们在货物的销路上进行的加密处理,在生产工序上更是选择了从源头上藏匿。
入山林。
这是当时在父亲看来最睿智的决定,而这确实睿智,毕竟,山高路远,草木隐蔽,属实是隐居造势的良地。
已经是隆冬的季节,早晨起来,不说是哈气成冰,但洗脸的毛巾很自然地被冻得结结实实。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因为今天是转移阵地的日子。
行军打仗,必有安排。
早在前一天晚上便商量好了计策,几时起床,几时吃饭,几时搬东倒西,这早就列在了清单上。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未曾出现任何疏漏,竟是连扛工具时在路途中歇息几次都估摸得大差不大,小时候不曾多想,这样的计算是有着怎样的老练,那时候只是觉得扛着几袋子书扛得肩膀有些生疼,毕竟在学校都未曾见过那样厚重的书,未曾见扛过那般厚重的课本,而我们一家人就是这样在一个寒冷的冬季,未曾有其他人进入这片山林的时间,扛着所有的工具。
进山了。
山峰坐落在竹林深处,竹林延绵着房子通向深谷。
本来罕有人烟的深谷,今日便有些热闹。
从远处看,有着一对中年夫妇骂骂咧咧地正在为工具的摆放位置不统一而争吵,那位长了络腮胡须的老父亲有些气急,跛着腿把一袋子的炮筒扔在了地上。
“我就要说,这个用袋子装不好拿吧,你非要犟,拆开了弄,多累人,我这腿都不好上坡,指望跟你们一样啊!”
中年男子,气喘吁吁。
中年妇人也是气喘吁吁地回了一句。
“用绳子绑着更不好弄!”
“还犟,你能得很,你咋不背这个呢,让我弄!”
絮絮叨叨的争吵声伴随着山林里的寂静把这个山谷衬托得格外冷清。
争吵的人自然便是我的父母,毕竟是长年累月的劳作,毕竟是学术不高的乡村农人,争吵在那时的我们看来,讨厌但却可以理解。
吵着吵着便吵累了,然后夫妻俩便开始偷偷摸摸地骂那查封我们物资的人,辱骂得自然是那些脏不可言的话语,自然带娘,自然带妈,甚至带上祖宗好多代。
我和兄长俩也乐在其中,那时的我们就单纯的觉得,我家的东西,花钱买的,凭什么被拿走,你怎么不去找那些买家的事。
于是在这难以充耳的辱骂声中,手工的敲敲打打开始回荡在这片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