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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天气莫名地阴沉,当我们希望小学的学生走着歪歪倒倒的“方阵”,进入到中学操场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零零星星地洒落着些许的雪花,空中有乌鸦飞过,嘎嘎直叫。
“主持台”,高高在上,主持台上坐着高高在上的校长。
只见校长操着湖北的口音开始大声朗读着开场词,声势浩大,也是在童年的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全体学生参与的隆重场合。
开场词听起来竟然有些振聋发聩。
大概是年久失修的音响设备年久不用,也大概是这主持的校长是生平第一次隆重的主持也是最后一次主持,也大概是我们这群凡夫俗子的学生第一次见识到这所谓声势浩大的教育现场,除了开场词,大家大致听到的内容便是一声一声的宣读。
首先是后川村7组的孔家。孔某贵,私自制造违禁用品炮仗,拘!
再是后川村3组的张家。张某国,私自制造违禁用品炮仗,拘!
后川村3组李家。李某富,私自制造违禁用品炮仗,拘!
后川村2组王家。王某生,私自制造违禁用品炮仗,拘!
往后的名字便是依次往下念,毫无新颖,脱口而出。
只是随着名字的念出,本是庄严隆重的场面竟然有些滑稽起来。
前川村菜队组罗家,罗某峰,私自制造违禁用品炮仗,拘!
后川村3组赵家。赵某某,私自制造违禁用品炮仗,
“拘!”
这声“拘”字在那校长大声喊出前面几个字时便没有了声音,话筒竟然恰巧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而那个被喊的人便是我的父亲。
台下的学生见话筒没了声音便一时吵闹了起来,
“拘!”
“拘!拘!拘!拘!”
“拘拘拘”
“还拘不拘啦!”
那校长擦了擦冬日额头上的汗水,回答道。
“拘,当然拘啦!”
只是话还没说完,学校的音响便突然响起了当年那首耳熟能详的歌曲。
那是刀郎的歌,我们多多少少能哼唱几句。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操场上的学生,哈哈直笑。
不知道在笑着什么,也许是在笑歌曲,也许是只是觉得好笑,也许只是看热闹,看得开心,但也许是有人觉得,这件事本就荒唐。
我们这里的孩子,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给孩子买鞭炮,你们这些姥爷好生威风,把人家做炮的人抓了,一个“拘”字,倒是比这风霜更无情,比这世间的关爱更冷漠。
在那据说是学计算机的小哥哥的调试下,音响终于恢复了正常,那校长也镇定自若地进行着宣读对这群人的处置。
只是下边的气氛变得更加滑稽了,甚至有些可笑。
“咦,1组咋没有炮匠呢!”
“是呢是呢,还是我们3组厉害,看有两个炮匠呢”
“前川的炮匠不行,他们的炮没后川的炮响”
“放屁,那个XX商店的炮就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