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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种庄稼汉,怎知庄稼苦。
只是那时候的父亲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夏季的灯泡经常明明灭灭,父亲的书页总是一页翻过一页,已经记不太清看过了几遍书,花去了多长的时间,只知道那破旧的黑白电视被我跟哥哥玩游戏玩得更加破旧。
可能是长大了许多,便孤单了许多,大我两岁的哥哥一直高我两个年级,当我在无知无恙中填写了同班同学印有还珠格格的明信片,考完了最后的升学考的时候,我便是小学毕业了,似乎我的世界并没有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无喜无忧,很多小心思都埋在了内心深处,只是在填写明信片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着那个女孩留的家庭座机号码,以及她的生日,以至于十几年过去,依旧记得那个时日。
但小时候的我,家里哪有电话,没有电话的我,却记住了那个从未拨通过的号码,整整一个童年。
那个夏季,我时常在昏暗的灯光下写着百无聊赖的作业,一旁的父亲,只是沉默地研究着那本破烂的书籍,我和哥哥偶尔有意无意地看了几页,讲得大多数养猪养鸡以及蔬菜瓜果的栽培技术,倒是有一些比较新奇的东西也会让我跟哥哥赞不绝口。
比如,黄姜的栽培技术,比如天麻的培养技术。
记得六年级的那个暑假,县城里的惠农政策的颁布,村里便开始兴起了播种黄姜技术,那个时候只知道黄姜是一种药材,长得跟食用的生姜有些相像。
黄姜栽培起来比地瓜土豆要麻烦得多,但下这个定义的自然是我跟兄长两人,可能是黄姜种在地里看起来藤蔓比较凌乱,不像是什么农作物,而且锄草的时候,不能使用锄头,只能通过我们双手,一根一根地拨开满是藤蔓的地皮,找到杂草,拔之。
但打心底,我们农人,更多的喜欢的是农作物,黄姜不能吃,自然没有太大的兴趣。
比起种黄姜,我更喜欢玉米,即便是穿梭在玉米地被锋锐的云米秆叶子划伤了胳膊,即便是后背钻进了玉米叶子上生长出来的看着就毛骨悚然的螳螂,但依旧有种心情豁达的喜悦感,因为玉米地里的玉米秆即便不是整齐划一,也算得上是一行通透,累了,砍上几根玉米杆子,剥去外边的硬皮,如同嚼着甘蔗,倒也是香甜。
比起种黄姜,更喜欢花生,花生锄草的时候,偶尔拔出的几株尚且未成熟的花生果实,咬在嘴里,也是清甜可口。
比起黄姜也喜欢红薯,红薯锄草的时候,揪几把红薯叶子回家洗干净了放在酸菜缸里,几天之后便是一顿美味。
但这黄姜,我们一家人都不喜欢,镇上的领导都要求种,于是大家都硬着头皮去种,种黄姜的种子,政府提供,便是肥料,也有补贴,因而算上来,那三亩多的地,倒也不算上是很大的成本开销。
但这黄姜,我们一家人就是不喜欢。
当黄姜成熟的时候,整个村子,整个镇上的人都傻眼了,因为收成太好,家家户户的稻床上都晾晒起了切片的黄姜,都在等着政府口中的收黄姜的人上门来收货。
就这样盼星星盼月亮,盼了整整好几个年头也没有商贩来收,到最后,一些镇上野心勃勃的商贩最终以几毛钱的价格开始收购,也不知道要等到多久才能赚够即便是有了补贴的肥料钱。
那是镇上带头发家致富的一场种植运动,至此便夭折,也是印象里唯二的一次带头的“发家致富”,致富效果好不好不敢评论,只是那些年间,当官的被老百姓骂的狗血临头。
这谋生的行当,就此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