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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要把金枝梅带出九曲巷,跟他一块住新城区,但一剪梅执意不肯跟儿子走,理由是九曲巷住习惯了,住进小区没人说话,整天在屋里转圈圈,用不了几年就会转成老年痴呆。
其实,金枝梅心里有个小九九,她暗恋方国富,小心思早在心窝窝里捣鼓,她觉得方国富眼界开,看上去虽粗,但心细,到了青丝银霜的年纪,棱角还没磨圆,还能嘶吼,还能冲动,有血性,更让金枝梅看重的是,为英子孤身一人十几年,她从没听说过如此痴情的男人,是个爷们。
只是,金枝梅不敢表白,她怕方国富对英子情深意切,下半辈子死心塌地要做鳏夫,她一张嘴就被毫不留情挡回来。
去年,中风三年多的英子妈去阎王爷府当了丫环,金枝梅听人说,莫思家正在撮合国富和英子妈的护工,金枝梅急眼了,她撕下面皮,当夜就敲开方国富庭院的门。
金枝梅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方国富的手,拉进堂屋,就问:“听说你要娶英子妈的护工?”
“有这想法,还没想好。”方国富同金枝梅说话直来直去。
金枝梅把手一挥,说:“不用想了,想也是白想。”
金枝梅的话说得方国富一头雾水,问:“几个意思?”
“我以为你要守着英子不再动凡心,没想到你还是收不住凡心,”金枝梅说,“我呢,以前为阿刚活着,守了十多年寡,也算是对得住他了。今晚开始,余生得为自己活了,你要不嫌弃,今晚我就住你这里了。”
“等等、等等,”方国富急忙问。“住我这里,啥意思?我没听进去。”
“你是木鱼脑袋,还是脑洞被茅草堵住了。”金枝梅说,“我都把女人的遮羞布扯下来了,你还在我跟前装糊涂。”
方国富说:“我说一剪梅,我没读几年书,理解能力孬,我真没听明白。”
“行,你装也好,真没听明白也罢,我彻底挑明了。”金枝梅说。“咱俩今晚成亲,睡一张床上,翻山倒海,把这十几年的憋劲发泄出来。英子妈的护工也就甭想了,听清楚没有?”
方国富使劲点头说:“听清楚了。”
“我是认真的,”金枝梅俨然说。“我可不想同你玩一夜情,我是同你做长长久久的夫妻,填补你没女人的空缺,也填补我没男人的空缺,做你养老送终的女人,遇上我,算你有福气。”
“这戏演不了,”方国富直截了当回绝说。“朋友妻不可欺,老祖宗早留下遗训,否则会遭雷劈,我还没把老骨头养老送终,想多活几年。”
金枝梅说:“你这是哪门子谬论,谁说——”
“甭再说了,上班要迟到了。”方国富拔腿就走。
金枝梅冲着方国富宽厚的后背,喊:“国富,下半辈子我跟定你了,”然而,又喃喃自语。“想逃,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