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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前行，天色越来越明。保华却是是心情阴暗。那阴暗最大一部分来自没有希望的未来。通常阴暗的心情会快速地使人疲劳。他只是早上从老者处吃了些糕饼喝了些酒。现在是又饥又饿，再加上那挥之不去的阴暗。疲劳感一阵阵涌来。有一个念头悄悄在心头浮现“回去吧。回到那个温暖的家。怎么说都会舒服些，怎么说都有人陪伴，不是吗？这样痛苦又是何必？”
想到这儿，保华掏出了手机，那手机已经关机，但应该还有电。他的手指颤抖着摸向了开机键。“不可！”头脑里有一个声音大声地呐喊。“为别人带来无尽的痛苦就是你的良心吗？参禅，修道，你就修出来个自私自利？万法空相，万法空相，你的心里还有一个自己，何来空相？”他拿着手机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那抖动地频率越来越快。
“无佛，无祖，人生仅有一次。如此自苦，岂不赔本儿？”
“世界本空，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一个是心魔，一个是本相。以心为战场就这样厮杀起来。目的就是为了争取对肉身的控制权。这就是一念成佛，一念为魔的样子。保华感觉头痛欲裂，然而那剧烈地头痛反而让他欣喜。逆气！若是逆气冲破脑中血脉，我一死便没了战场。魔与神便不用再战，自己也总得解脱。头痛在继续，战争在继续，颤抖也在继续，暗夜难明。
保华手臂一挥将手机远远抛出。手机掉入了道边的一条明渠，那是满是生活污水的明渠。保华哈哈大笑。“不用再争了！我绝不回头。希望？哪里有什么希望？人生而走向死亡。我自己我说了算！欲望！欲望！你休想控制我，休想！休想！”
这个时候省道上已经开始有了人和车，人们都用惊疑和询问地眼神看着保华。就像看着动物园笼中的异类。有一句话说得好“你在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其实在动物园中，谁在笼中谁在笼外本也难说。或许被关在大笼子里的动物在观看被关在小笼子里的动物取乐罢了。
保华盘膝席地而坐。他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以前逆气上涌冲脑之时，他都是尽可能引导其收入丹田。但是这次他没有那么作。既然无望，死在这里和死在别处，又有何区别？所以他随遇而安，任凭逆气自己游走。说也奇怪，那时间一长，他好似习惯了头痛。却也不似开始那么痛苦。再过许久竟然渐渐的物我两忘。行人们开始看他喊叫。好奇心起，都在驻足观看。然而见他良久不动，都失去了兴致。大家也不关心一个陌生人的死活，更有甚者还怕惹来麻烦。所以都纷纷离开。保华开始是入定，对身边事儿还是知觉。但是时间也久其实是睡着了。很深，很沉，对身边的事儿也就一无所知了。
这时省道上行来一名0岁左右的妇女，手里拉着一名12、3岁的孩童，另一只手挽着一个篮子。她走到保华的身边看了看他，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