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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这时一缕晨光透过瓦罐房的窗户照在我的脸上,暖暖的,就好像是母亲温暖的手在轻抚我的脸颊,舒缓了我离家五个月的思乡之情。树林里弥漫着薄雾,雾气从窗户飘到屋内,浸湿了我的头发。早春时节已经完全开化的河水哗啦啦的流淌着。由于化雪,水量很大,从河水中溢出一股小溪,溪水从瓦罐房旁边流过。潺潺的溪水声和候鸟叽叽喳喳美妙的歌声,以及温暖的阳光都让我感到,虽然已经从睡梦醒来,却又好似仍然在梦中。
俄罗斯三月中旬,天气变暖,冰雪消融。吃过早饭后,我们来到了货场工作,这个林片今天是最后一次作业,明天会去新的货场,驻地还是不变。
到了货场后,我把剩余的柞木都画好线,就坐下来等他们锯了。这时工人老彼得从林子里方便后回来,手里拿着一朵黄色的小花递给娜塔莎。娜塔莎很开心,捏着小花凑到鼻子前闻着花香。我第一次看见这种小花,就问这是什么花,娜塔莎说叫做“Подснежник”,当时我理解为从雪下长出来的花,应该是春天的第一朵花。多年后我才发现,其实娜塔莎说的不对,它的俄文应该是“Адонис”,中文的意思是“冰凌花,侧金盏花”,而不是娜塔莎说的“雪花莲”。我用手机拍下了这朵小花,照片现在还在我的QQ空间里。
春天的天气也是说变就变,早上还阳光明媚,下午就下起了2008年的第一场雨。这时这个货场的工作也结束了,剩下的事情交给运材车。我们收工了,坐着年迈却“老当益壮”的乌拉尔车返回驻地。
春雨虽不大,却也沾湿了衣服,坐在车上,感觉到处都是潮潮的,黏黏的。我打开车窗,深深地呼吸着早春时节丛林的空气。这空气很清新,掺杂着泥土的芳香以及树木油脂的松香,让人感觉心旷神怡,悠然自得。
高大威猛的红松似乎少了几分昔日丛林之王的威风,耷下粗壮的枝叶,无奈的忍受着春雨的洗礼。但又好象它是故意让自己的枝叶耷下来为那些比自己低矮的丛林美女水曲柳遮雨,这也不乏绅士风度。看上去它也好像在为自己的这一绅士举动而洋洋得意。
在乌拉尔车路过白桦林时,小溪旁两只小鹿在相互追逐嬉闹,它们似乎也非常喜欢这场春雨。前面的小鹿跑着跑着突然脚下一滑,摔了个跟头后,卧倒在地。我的心也随着小鹿的倒地而揪紧。这时,另一只小鹿跑上前来,探头看向倒地的小鹿,忽然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似的猛地缩回了脑袋,似乎在查看着倒地的小鹿的伤情。
乌拉尔车渐渐远去,这时我非常欣慰地看见,倒地的小鹿摇晃着脑袋吃力的爬了起来,在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后竟然又能蹦蹦跳跳了。我很高兴能够看到这一幕,也不会为它担心了。
回到营地后,大家都在洗洗刷刷。据俄罗斯人说,山上很快就要放假了。到处都在开化,场地和道路都很泥泞,不适合作业。我也赶紧打扫下个人卫生,为下山做准备。
我洗完澡后,请巴沙帮我理了发,五个月下来,我的头发已经能扎辫子了。巴沙并不是理发师,只是在他上山前,妈妈给他买了一个电动推子,这样可以方便给自己和同事们剃个头发。在巴沙帮我理过发后,我拿出了100卢布给他,双手合十再三谢过巴沙。然后我急忙拿起一块残破的镜子,看看理的怎么样。在镜子中我看到了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头发像是被狗啃了一样,一块长一块短,胡茬老长,面黄肌瘦,不过我还是通过两颗大板牙认出了自己。第二天娜塔莎第一眼看见我,被我样子逗得笑弯了腰,然后她又跑去巴沙那里要来了推子,认真地帮我重新理了下。理发完毕,我战战兢兢地拿来镜子,在里面,我终于看见一个人,一个干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