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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黄杏是小学同学,三年级的下学期,黄杏离开马道河去了在武汉她爸妈打工的地方,十多年了,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以前只听说她爸妈回过马道河,周晓芳和黄杏的妈妈赵曼从小就要好,赵曼夫妇回来就住在周晓芳家,但每次时间不凑巧,再加上陈安东还是有些心怯,不敢贸然前去见面。
陈安东回到家里,见同在武汉读书的妹妹陈安心还没回来,过去奶奶王婆子家,问黄家的有没有回来?黄家的指黄杏一家,王婆子70多岁了,别看她是个瞎子,村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她家在公路旁边,王婆子没事时就搬个小板凳坐在她家旁边的稻场上,去马道河街赶集的或是路过的,见到她打声招呼,简单聊聊家常,或是扯扯闲话,马道河的大小琐事就全部装在了她的脑中。
没听说,你还没吃饭吧?饿了吧?我马上烧火做饭。王婆子见孙子回来脸上笑眯眯地,满心欢喜。陈安东平时挂在脸上的笑容就是奶奶从小教他的,王婆子没什么文化,总是喜欢从自己的角度来给他和陈安心兄妹俩说道说道,她说瞎子打灯笼,自己看不见,先照亮自己,让每一个从面前经过的人看到自己,说不定会遇到自己的贵人,然后说,你不会做的事情就如同瞎子在黑暗中摸索,灯笼呢就好比你的笑脸,对人和气一点,人家才会帮你。诸如此类的话她一遍又一遍在兄妹俩面前唠叨,陈安心老是嫌她啰嗦,而他竟然不知不觉如潜移默化般神奇地遗传了奶奶的那般神情。
这可以说是王婆子的生存之道,当年陈安东的爸陈国正5岁、陈安心的爸陈国宗3岁时,丈夫意外溺水身亡,那个年代还没分产到户,马道河很多人温饱不足,王婆子白天陪着笑脸找生产队找一切能找的人,尽量使两个年幼的儿子不至于挨冻受饿,晚上却常常以泪洗面,时间一长,哭瞎了眼没钱医治,但好歹把两个儿子养大成人了。只是她这个生存之道到了两个儿媳面前却丝毫不起作用。为了王婆子赡养的问题,陈国正和陈国宗两兄弟差点大打出手,王婆子满脸讨好的笑容被儿媳认为是讥讽挑衅,两兄弟各自建了新房后,就把她丢在老房子里,维持着她饿不死冻不着的最低限度。王婆子也没怨言,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孙子陈安东和孙女陈安心能自食其力结婚生子,自己就可以放心撒手而去了。
正所谓世界给你关上一扇门却为你打开一扇窗,几十年在黑暗中摸索生活的王婆子,现在对做家务种菜打猪草一类的事轻车熟路。她双手摸索着找出陈安东最喜欢吃的腊肉,准备生火做饭。从小就作为奶奶眼睛的陈安东立刻坐在土灶前拾柴烧火。
你不是说黄杏回马道河吗?你这个丫头片子!他发信息给妹妹陈安心,责怪她。
呆子!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说我都快记不起还有这么个人了。陈安心回复。她总是说他呆头呆脑,有时叫他呆子,有时叫他二师兄,蠢货,叫什么完全看她的心情,只是有事相求时才叫他哥。
他懵了,明明记得是陈安心说黄杏回来的,她却矢口否认,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他仔细搜索记忆,恍然间记起,昨晚做了一个梦,在梦中陈安心说的,可梦中的情景怎么穿梭到现实中来了呢?即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却沦落到了如此恍惚的地步了?
快过年了,你还不回来?是不是在和那头猪腻歪呢?小心我告诉你爸妈。他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恐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