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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心是他的堂妹,是他幺爹陈国宗的女儿,比他小几个月,兄妹俩从小就在一起嘻笑打闹,两人比亲兄妹还亲。前段时间他得知她有了男朋友,心里难过了好长时间,在他心里,妹妹真如仙女般,总觉得是家里最好的一棵白菜被一个不怀好意的猪拱了。
你敢!陈安心的信息后面标注了一个带着血淋淋菜刀的表情。
他知道陈安心是真得害怕了,能想象得出来她极度害怕时那种狗急跳墙的神情来,他想笑但却没有笑出来,心里有些伤心,为妹妹,也为黄杏。
王婆子的手巧,按照马道河人的说法是运气不错,自己独立一人喂养了两头猪,还做了一些腊肉香肠腌菜鲊菜,这些都是为了陈安东兄妹俩准备的,她做的腊肉腌菜鲊菜算是马道河一绝,但她只教了周晓芳这一个“徒弟”。做这些东西工艺繁杂,很多人都不愿意做了,即使做,大多数简化了其中的流程,已没有了沉淀上百年甚至是几百年来的原始味道。就连陈安东都说她妈炒的都是江湖菜,没有了人世间说的妈妈的味道了。
奶奶炒出的菜醇厚鲜香,但他却食不甘味。他端着碗站在门前的稻场上,呆呆地望着远处的一棵高大的杏树,杏树在距离的作用下,直挺挺地像一根针,正扎着他的心,一阵阵的寒风呼啸而过,树枝摇摆着似乎发出凄厉的声响,如黄杏在哭泣。
黄杏出生时,正值杏子成熟,于是她爸就给她取名为黄杏。黄杏长得比较丑,矮矮瘦瘦的,脸颊上有几条不太明显如皱纹的纹路,看起来一张脸似挤成一团,在加上黄脸黄牙黄头发,同学们都叫她“黄毛杏”。但只能背后这么叫,若当面叫她的话,她会拿着棍子把你追出几里地,还会悻悻地站在那儿看你半天,直到你在她的视野里消失。
杏树就在她家门口稻场的边上。每到杏子成熟时,陈安心经常瞅着机会,趁人不注意,像猴子一样蹿上了树,摘一个杏子咬上一口,杏子的酸味激发着味蕾,瞬间刺激着浑身的神经,似电流淌过,这酸爽的滋味时常让他流连忘返,待在树上不愿意下来,直到牙齿在杏汁的酸蚀下,呼吸时感受到空气在他口中有了重量,才恋恋不舍地爬下树来。很多次陈安东爬上树后,黄杏似乎都能嗅到他的气味,犹猫戏弄老鼠一样,蹑手蹑脚走到树下,望着树上的他,露出黄牙,呵呵呵直笑,也不喊叫。要是其他孩童,她就扯着刺耳地嗓门大叫“奶奶,有人偷杏!”,喊得树上的孩童魂飞魄散,连滚带爬溜下树,仓皇逃窜。
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经常驻足望着那棵杏树,痴痴地遐想,以至于黄杏那并不靓丽的容颜,在时间记忆的消磨下,也变得模糊可爱起来。
从三岁开始,他爸陈国正和他妈廖秀丽就去了外县的煤矿打工,奶奶眼睛看不见,幺爹幺妈家里事情多,无暇管他,他就如脱缰的野马,在马道河上蹿下跳。一来二去,就和黄杏成了玩伴。黄杏和他同岁,父母在武汉做生意,她爷爷奶奶在家照看着她。黄杏那时活脱脱是一根豆芽菜,吸引他的是她家似乎有永远吃不完的糖果、饼干一类的零食,加上黄爷爷和奶奶很和蔼,黄杏家几乎成了他每天都要光顾的地方。平时猴精一样的他在黄杏家却显得尤其听话乖巧,黄爷爷和黄奶奶都喜欢他,觉得他比一般小孩子要稳重,最主要是他们觉得同龄的小孩在一起玩耍是必不可少的,对成长有利。每到晚上,他在黄杏家吃饱了喝足了玩累了睡着了,王婆子才寻上门来把他背回来,黄爷爷见王婆子行动有些不便,后来直接把他送回家。上了小学,他和黄杏一直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两人一起做功课又互相卯着劲都想保持着班上第一名的位置,但一般都是他败多胜少,虽然每次成绩出来之时他有些不服气,但黄杏却安慰他,你比我少做了一点作业,说着翻开她爸妈从武汉给她寄回来的练习册,要求他以后和她一起做,意思是付出多一点回报就会好一点,这使他每次都会燃起重新战胜她的期望。看到他和黄杏这般熟络,陈安心就很有些不满,陈安心的妈杨昌美觉得他太野,极不赞成他带着妹妹四处游玩,时间一长羡慕嫉妒恨在陈安心的心里就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