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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口分别后,陈蔓尹直接回到了孙琳琳的住处。由于一路上都在想着心事,她精神不佳,所以希望琳琳最好不在,那样她就可以独自安静地呆一会儿。
等她到了家门外,用钥匙打开门,走进客厅,四下看看,果真没人,不免松了一口气。其实,她没必要担心,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琳琳通常都不会在屋子里多呆,只要一有精力就要在外面消耗光,然后筋疲力竭地回来。这会儿只怕又在哪个花花世界寻欢作乐去了。
她关上门,走过客厅,来到正对着落地窗的沙发前,坐下来。一边沉浸在窗外城市午后的朦朦灰影中,看着那些因物理或化学反应而呈现出的光怪陆离的现象,一边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
说实话,朋友们今天诋毁高尔利的话,着实让我生气!我不知道人家有什么不好,他既没有让我感到不舒服,也没有对我不敬,反而总是彬彬有礼,在其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我照顾有加。这让我很开心。而且他人很善良,具有一种质朴的品质,这也是我很久很久都没有在哪个朋友身上看到的。
要说他最容易被挑剔的,那就是目前还没有什么成就,这也使他如今没有任何名利,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书店职员。但他不是一个庸俗的人,这一点我早有体会,与他相处了这许久,我早已确信这一点。
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的朋友们用金钱和地位来衡量高尔利是有失公允的,这让她感到俗气的反倒是他们!而她由于属于他们那一群体,也就感觉自己不幸被迫沾染上了这种俗气的偏见。这令她痛苦。
她向来不喜欢用金钱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她更看重道德品质,尽管她也不是完全忽略金钱的作用和意义。但是当把这种标准应用在一个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拿金钱来做标尺而交往的人身上,她就感到难以接受,为此,心里很不痛快。
在她看来,高尔利是无辜的,她既觉得这样对他太过残忍,又觉得她极有可能会因此失去一个真挚的朋友。要论真挚,在这一点上,他可不比琳琳差,甚至比她还要真挚得多。她太需要这种品质的人了,忠贞,这就是她最看重的东西。她已经饱尝不忠之苦,几乎快要觉得人情冷漠、对人世失去信念了。
她不希望自己坚信的价值信仰彻底崩塌,且对这个世界还抱有深深的热爱,就像她闲暇之余,喜欢到公园或郊外欣赏栀子花、腊梅花、绣球花、兰花以及许许多多花草一样,她常常把它们偷摘下来,用针线做成手链,戴在腕上。她喜欢它们散发出的香气,那让她能忘却世俗的烦恼,感受到一股纯真与美好。
由于性格中的天真烂漫,使得她不善于应付成人世界里的人情世故,可是周围又总是乱糟糟的,让她不得不直面复杂多变的世道人心。但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的是真正的做回自己。当和高尔利接触之初,发现了他身上的坦诚朴实之时,她就感到了久违的放松。那让她尽情地做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