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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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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流逝,我忙着这头在幼儿园抢刘君羡的肉吃,那头一有空就往我外婆家跑找真真玩。我妈说她可怜得很,这么小就没了爸。我说那种爸不要也罢。
  自从我外婆和她那个二婚头老公分居以后,就随着他们院子里一个姓何的老婆子信起了天主教。经历了两段糟糕透顶的婚姻,江小美女士已经对男人这种生物深恶痛绝。再加上这些年来种种遭遇下见识的世态炎凉,外婆一门心思遁入空门,只不过她入的不是释迦牟尼的门,而是耶稣基督和圣母玛利亚这对母子的门。
  在离外婆家三公里远的南街有一座天主教堂。每天开设一早一晚两台弥撒,逢周日午间加设一台豪华加长版大弥撒。作为一名虔诚的教徒,最忠诚的表现莫过于每天按时按点参加弥撒祷告。人家有一个专业术语叫做“望”,望弥撒。写到这里不得不感叹中国的文字博大精深,一个望字,把人对神的渴求和神对人的无奈体现的无以复加。
  从我记事起,外婆每天早晨五点就起床,收拾梳洗然后徒步去南街的教堂望早间弥撒。最方便的路径是从坐落在她家斜对面的三甲医院后门进去,穿过医院的羊肠小道,再从前门出去,然后顺着马路一直朝北。以我外婆短小精悍的身形和健步如飞的速度,大概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而从医院的后门进来不远处有一个楼高一层占地一百来平米的。那个年头还没有开始创建文明城市,医院把大张旗鼓地摆在路边,显然没有顾及到来来往往的、还徜徉在太平对立面的芸芸众生心之所感,这是精神文明的缺失。比如我吧,每次路过这里,都忍不住瞥两眼那个用黑底白字、加粗宋体描绘的“太——平——间”三字门头。这让死亡这一神秘事件变得多么正大光明,多么司空见惯。
  我说了,可能前世经历过许多,死是一门无师自通的课程。我虽年幼,但知道那是停放死人尸体的地方,我想那里之所以叫是因为人死了就不会动弹了,就太平了。就像张军,他死了,就不再是一个偷鸡摸狗的流氓了。
  话虽如此,可当我看到那些摆放成堆的花圈还有披麻戴孝的人群,内心还是畏惧的。我问外婆,为啥人死了还会让活人害怕?外婆说:“爬撒子?窝不爬!”(重庆方言:怕什么?我不怕!)她说她每天早晨天不亮就从门前走过,从不觉得害怕,因为她的心里有天主,她是去追随天主的圣意。主会保佑她逢凶化吉。
  再后来,那个AH男人病了,死了。我跟随着家里的长辈为他送行,好歹是我名义上的姥爷,是和我外婆有了三个子女,还给了我第一个寄身之所的人。别看他那样虐待我妈,但他病重的日子里,是我妈一趟趟跑去医院给他送饭送水,擦洗伺候。他那几个亲生的儿女,没有一个要管他。之后的很多很多年,他的骨灰都被寄放在殡仪馆一个叫做“地下宫殿”的公用墓地里,连个独享的单间都没有,可想而知他生前都做了啥,咋就混的这么惨。
  他死了出殡的那天,我舅舅捧着灵位,其余人跟着。记忆中除了白色的花以外还有一帧场景,应该是起灵前,我外婆坐在他的尸体旁为他念经祝祷,大概类似于佛家超度之意。人既已死,多年的恩怨也就让它随风而去吧。江小美女士虽然爱憎分明,却也是性情中人。
  此外,比起死人本身,置办丧事的行头更叫人恐怖。你看那个白色的帽尖高耸入云,诡秘的尖锐,刺穿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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