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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实在睡不惯床榻,又爬到树杈上去,说实话,我还是更喜欢在院子中央看着禇云庭。
哪怕只是他屋里的烛光。
十几年来,习惯了。
窗子一暗,想是要他睡下了。
三更天的时候他咳的厉害,从前也是这样,病重的时候折磨的他整夜整夜无法入睡。
我跳下树杈,闯进他的房间。
其实我也没想这么大动静,只是今夜风大,我推开一点,门就被风带开了,就好像是我硬闯进来似的。
我在禇云庭震惊的目光下蹑手蹑脚关了门。
我尴尬地笑笑:“那个……我是药师,看你咳的厉害,就想着进来帮你缓解一下,你别害怕,我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他听我这话,忽然笑了。
我也不晓得他笑什么,熟练地握上了他的手。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他乖乖地躺在床上看着我:“沈姑娘一向是这样替人治病的?”
“你只说管不管用就行了!”
他的头发贴在脸颊,我顺理成章地替他理了理,他病重的时候一向是我来照顾他的,只不过,区别在于他现在是醒着的。
他似乎有些不自在:“不知为什么,我见到姑娘的时候就觉得心安。”
我对他的话非常受用,不枉我照顾了他这么些年。
“你睡吧……”我轻声道:“我守着你。”
他很听话,闭上眼,又忽然睁开:“沈姑娘……”
“快睡吧!”我用手抚上了他的眼,逗他道:“别叫我沈姑娘了,叫我树姐姐吧!”
他有些犹豫:“漱……漱儿吧”
我笑着:“随你!”
看着他的睡颜,我有些走神。
禇云庭真的很好看,是那种干干净净、清澈的好看,他和那些满身浊气的男人不一样,虽是凡人,却有着谪仙般的容颜。
我承认,我一个上万年的老妖怪被他的容色吸引了。
不是我重色,只是他这样好看,谁都不会拒绝吧?
我一夜没睡,就坐在他的床边傻呵呵地盯着他看。
清晨的时候又有人闯进来,那人一进来就开始叫嚷:“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云庭哥哥房里!”
我认得她,是皇宫里受宠的小公主。
禇云庭身子不好,虽是个王爷,却也和权利沾不上边,一介闲散王爷罢了。
皇帝有意把这个小公主嫁给更有前途的臣子,可她倔强,一心扑在禇云庭身上,明里暗里也给禇云庭惹了不少麻烦。
况且我是知道的,禇云庭迁就她不过是因为他本身是个好脾气的人,和喜欢沾不上边。
索性我今天就管一管这闲事儿,也免得这小公主三天两头就来烦他。
我拉着禇云庭的手贴在自己胸前:“公主觉得我是什么人?”
她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总结出两个字来:“贱人!”
姜晏端着水走进来,问我道:“公主怎么了?怎么哭着跑出去了?”
我为禇云庭盖了盖被子:“谁知道呢,可能是被风迷了眼吧。”
我看着姜晏手中的水盆,把他推了出去:“他昨夜没睡好,再让他多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