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禇云庭似乎精神了不少,搬了椅子坐在院中间晒太阳,就坐在我的本体下。
我多少也有些惭愧,虽说我枝干粗壮,却也难以遮挡阳光,他的脸色在日光下显得苍白,我更过意不去了,上前牵住他的手。
他低下头看我:“漱儿,你的出现让我好受很多,莫不是神树可怜我命不久矣,特地将你赐予我?”
我笑笑:“说不定是神树显灵,将这么好的云庭赐给我呢!”
我们很默契地在一起了,他不问我的来处,我也假装不知他寿元将尽。
人的寿命本就短暂,我改变不了什么,只能让他余下的日子舒坦些。
姜晏也习惯了我的存在,因为我的到来确实让禇云庭好转不少。
一个大院子,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吵吵闹闹地度过了三月有余。
我确实喜欢禇云庭这孩子,时间越久,就越舍不得他。
可我没有办法,他的寿命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入秋了,院里洋洋洒洒地飘着枯黄的落叶,他也不让扫,有时候在这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虚弱极了,愈发离不开我。
我本以为能这样陪他走完最后日子,可总有人不安生。
一大批人呼啦啦地闯入院中,带头的是那个小公主。
“父皇已经同意将我许配给云庭哥哥了,日后我就是他的妻,你快离云庭哥哥远一点!”
我皱了皱眉头,他现在的样子,根本离不开我。
小公主不明所以,冲上来把我拉到一边,对我疾言厉色:“把她给本公主关起来!”
禇云庭咳的厉害,小公主能做的也只是抚着他的背安慰。
我活了几万年,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她既然如此不识好人心,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坐在柴房里闭目养神,我也不急着出去,因为我知道,小公主一定会来求我的。
果然,还没到傍晚她就慌慌张张地打开柴房的大门,跪在地上哭着求我。
“药师大人,求求你了,你快救救云庭哥哥吧,是我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他吧!”
我看着小公主卑躬屈膝的样子叹了口气,起身随她去看禇云庭。
他梦中呓语着我的名字,嘴角还挂着血。
我双手握住他的手掌贴在眉心,他的脸色似乎不那么苍白了。
小公主局促地站在一旁,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知道她想要问什么,只能摇摇头道:“我救不了他,这样只能让他减少痛苦而已,抱歉。”
她忽地落下泪来,哽咽道:“我早就应该求父皇将我嫁给云庭哥哥的。”
“去求你父皇收回成命吧,他活不到一个月了。”
我想安慰她,可话一出口,我的心也撕裂般地疼了起来。
或许,我对禇云庭的喜欢不比小公主少。
“药师大人,我明日就来嫁给云庭哥哥,即便只有一个月,我也要做他的妻,陪着他!”
我有些恍惚,不知该说些什么。
“随你吧……”
姜晏端着药走进来,问道:“公主怎么了,怎么哭着跑出去了?”
我摇摇头:“或许,被沙子迷了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