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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让太爷爷在路旁坐下,用蒲葵扇给太爷爷遮阳,让太爷爷多喝水,爷爷对太爷爷说,你可不能倒下,你倒下,戏就唱不下去了。
太爷爷说,我现在不是担心我熬的住熬不住,我是担心戏班熬的住熬不住。你看看,个个精神萎靡,像乌烟鬼,这状态,戏怎么唱得下去。我这里,你不用管,能不能撑得下去,我心里有数,你去管管他们,给他们鼓鼓劲,打打气。
爷爷听太爷爷的话,追上队伍,说着打趣的话,给艺人们眼前勾勒“复生舞台”的未来蓝图,以此来鼓舞士气。但是,艺人们拖着沉重的脚走进村口,大气没喘一口,村里锣鼓响起,艺人们只好憋着气化妆,太爷爷演《玉龙球》里的正面小丑黄金,故事是说大理寺正卿黄泰的准女婿被奸佞陷害,判以死罪,监斩官恰是黄泰,儿子黄金不顾危及生命,监牢里救出准妹夫,还冒充死囚赵文兰,当黄泰在法场上看到是儿子黄金,不知所措,就在这时,赫飞龙飞马来到法场用免死牌救下黄金。
太爷爷匆匆在鼻子上抹一些白粉,双脚软绵绵地走上戏台,开口没唱几句,头就犯晕,他咬咬牙,坚持着,然而,艺人们走上戏台,就像踩进棉花堆里,双腿发软,走路不稳,台步走的踉踉跄跄,张口开唱,唱词颠来倒去。
顿时,戏台上乱成一棚。
村民顶着日烈,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看戏文,结果,戏班给他们看的是一群小鬼在戏台上跳大绳。民愤激起,先是喝倒彩,后来就捡石头往台上掷,把艺人们当成活靶子。
艺人为躲避石头,也无心唱戏,躲避中,人与人撞来撞去,睏乏的艺人实在撑不下去了,先是大花脸汪胜贤一头栽倒在台中央,紧接着正旦吴生石一屁股坐在台侧地站不起来,太爷爷硬撑着,走到台中央想解释,请村民谅解,结果一块石头正好扔在他的额头,当场就倒地不醒。
爷爷急了,他冲上戏台,“蹼嗵”跪在太爷爷前面,为太爷爷挡石头,他嘶开嗓子说:“父老乡亲们呢,天公不作美,河水被日头晒干了,班船搁浅,我们为让你们能看到戏文,走过来的,二十里地呀,在毒日下走,都硬撑着,石头不要再扔了,求你们了,艺人是病倒在戏台上的,台下有郎中没有,帮帮忙,否则会死的。”
村民善良,听爷爷这么一说,冤声没了,石头不扔了,同情、可怜声起来了。
村民自发上台,把倒地的艺人抬到阴凉处,好心的村民叫来郎中,给艺人刮痧,抵抗力强的艺人,刮完痧,喝一杯凉茶,浑沉沉的脑袋就清爽起来,酸痛感渐渐消退。抵抗力弱的艺人,刮完痧,还是瘫软坐不起来,严重的就俩个;一个是大花脸刑阿三,一个太爷爷。
最后一站没法再演下去,河里没水,一时又回不去,郎中就给煎中药给太爷爷和刑阿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