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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与筱曼莉在老闸桥一别,筱曼莉足足有一星期没露脸。
前面几天,爷爷没在意,心想,或许这几天有事,来不了。不过,爷爷每天上戏台还是会习惯性瞥一眼筱曼莉平时坐的座位。可是,瞥一眼没人,再瞥一眼没人,爷爷的牵挂心重了,思念和担心使得爷爷有些魂不守己——爷爷每次上戏台都在希望和失落中切换,每次卸妆时企盼的脚步声都没在耳边响起。
爷爷在胡思乱想中觉得筱曼莉一定是病了,起不了床了,他想去看她,可爷爷摸不着筱曼莉的家门,他只晓得14号电车能到筱曼莉家,但在哪一站停才能到她家,爷爷不知道。
爷爷侧面问梁月箫,梁月箫说不知道。爷爷想到文雅,筱曼莉是老孙头裁缝铺的熟客,或许文雅晓得筱曼莉家。
但是,自从文雅在厢房与筱曼莉相遇后,文雅只要不上夜班,收场后,就来给爷爷送夜宵,对爷爷的知冷知暖的程度远远超出亲妹妹,爷爷隐约感觉筱曼莉的第六感觉是对的,爷爷不敢直接问文雅,他怕伤文雅的心,他也晓得即使文雅知道也不肯说,爷爷只能寻机绕着弯打听。
这天早上,爷爷还在阁楼睡觉,木板门敲响了,爷爷拉开门闩,文雅一脸喜气走进来,她手里拎一只手提袋和一只用布包起来的包裹,走到桌前,说:“起床罗,起床罗,吃早饭罗。”
文雅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杯豆桨和一套大饼油条,放到桌上。
爷爷本想多睡一会,文雅一来,就睡不成了。爷爷只好坐起来,看着文雅在狭小的阁楼里摇来晃去忙碌,觉得是打听筱曼莉住处的好机会,便下床出门洗漱了,爷爷很快就回到阁楼。
爷爷在桌前刚坐下,文雅就推开窗户,晨光“哗”的洒进阁楼,昏暗的阁楼顿时亮堂了。
文雅说:“哥,你先吃着,天气冷下来了,我爹给老爹做了一件棉袍,我先送过去。”
“等下我要去买靴和网巾,一道走。”爷爷说。“来,坐下来说说话。”
“你整天说呀唱呀,还没说够啊。”文雅没坐,她走到床前,给爷爷叠被整理。她突然想起什么。“噢,哥,我姆妈叫你把外套换下来,她今天要洗衣裳,把你的衣裳一起洗进去。”
“好的。”爷爷嘴里嚼着大饼油条,硬邦邦把话题转到打听筱曼莉住处上。“文雅,你家的裁缝铺给客人做好衣裳,都是叫客人自己来取的吗?”
文雅说:“基本上都是给客人量好尺寸,定好款式,约定好几号来取。”
“就没有延伸服务这一项。”爷爷说。“比如说,筱小姐来做衣裳,不用她亲自来取,你送到她家去,再收服务费。”
“客人有要求,我爹一般都满足的。”文雅说。“不过,我爹从不收服务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