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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淞飞鹰足球俱乐部。
主席办公室。
双脚搁在办公桌上的陈柏坤躺在四十五度角后仰的的总裁椅里，静静地闭目养神。
十九年前，在江海郡经营房地产起家的陈兆敏斥半数家资收购了超级联赛的升班马吴淞飞鹰，并在接下来的七年里收到了丰厚的回报。
在“飞鹰三杰”关昆仑、戈不凡和狄皋的带领下，吴淞飞鹰在联赛豪夺双冠一亚，三次参加世超都打进了淘汰赛阶段，一次八强，两次决赛。
将同郡的老牌强队卢湾八仙压在脚下的吴淞飞鹰就是那几年最热门的球队，天文数字般的商业收入让陈兆敏赚得盆满钵满。
奈何好景不长，戈不凡在1993年的世超决赛上竟骤然离世，输掉比赛的吴淞飞鹰从此走上了下坡路。
关昆仑在两年后退役从教，声色犬马的狄皋则状态日下被解约，球队的排名也渐渐滑落到了中下游。
六年前，陈兆敏撒手人寰，由独子陈柏坤接掌了家业。
头一回看到球队账本的时候，那一笔笔晦涩的支出让陈柏坤勃然大怒，一怒之下就炒掉了吴淞飞鹰的总经理。
没过多久，吴淞飞鹰就降了级，从超级联赛跌进甲级联赛，近几年已经沦落到苦苦为保级而挣扎。
成绩一差，种种商业收入就像变心的女子，毫不留情地舍吴淞飞鹰而去。
父亲陈兆敏是球迷，陈柏坤可不是。对他来说，当下金蛋的鸡变成了鸡肋，唯一的悬念就是怎么把它处理掉。
更何况，近些年的房地产行业极不景气，陈柏坤的财富已大幅缩水，现金流早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目前球队好歹还在次级联赛，勉强算收支平衡，可要是再降一级，不但会出现亏空，就怕是想卖都卖不掉了。
唔，要趁现在尽快把球队出手，能省的钱再尽量省，年中就要到期的几笔银行贷款也得想办法调剂头寸。
陈柏坤正在琢磨这些，冷不防手机响了起来，显得分外刺耳。
陈柏坤睁开眼睛，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
陈柏坤随手一掐，铃声戛然而止。
未几，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还是刚才那个电话号码。
陈柏坤眉头一皱，按下了免提键。
手机里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陈主席，有员工中饱私囊吞你的钱。”
吞你的钱！
陈柏坤瞳孔一缩：“你是谁？”
手机里的声音不答此问，而是说道：“邓自光瞒着你给球员高薪来收受贿赂，最新一例就是龚北大的合同。”
陈柏坤疑道：“你怎么知道的？”
手机里的声音仍在继续：“如果你现在就去邓自光的办公室，兴许还来得及见到他手包里的回扣。”
陈柏坤沉声道：“你想做什么？”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
钟勿从公用电话亭走出，将掌心里攥着的小纸条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纸条上是从兆坤地产的官网抄录的法人代表陈柏坤的手机号码。
钟勿明白，对邓自光再费唇舌也没有用，想要继续踢球的话，要么争取到其他俱乐部的注意，要么获得续约。
后者的话，得先试着扳倒邓自光这座大山才行，好在吴淞飞鹰或者干脆说是陈主席对钱的计较人尽皆知。
至于前者，钟勿还另有一个计划。
...
五分钟后，钟勿骑着自己花了二十七块钱买的那辆已经掉漆的二手自行车回到了吴淞飞鹰的青年队宿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