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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枫冷笑,将心中莫名涌出的惶恐强压下去。
禁军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
女孩嗓音依旧波澜不惊,却不知为何多了分飘渺的意味:“不过是受人之托,再有一分医者仁心。”
如同在追忆漫长的往事,又好像在抓住什么遗憾。
最后四字突然触动李言枫的记忆。
他想起十年前的离原一战,那人一身似雪的白衣,和辨不出性别的声音。
有着少年独特的暗哑,又柔软得不似少年。
记忆中那人微笑,淡淡一句:“不为什么,只是医者仁心。”
那个从敌军营帐里走出来的白衣人,来到他和为了救他闯入敌营的兄长面前,带着世间唯一的光。
这一声忽而与十年前重合,同样的语调,同样的淡然。李言枫有一瞬恍惚,握刀的手不知不觉垂了下去。
“你到底……”李将军没能问出口,意识就轰然散开。
“当啷”一声,长刀落地。
……
从红纱幔帐的床上醒来时,李言枫心下一惊,似乎全身的骨头都断了,根本无法动弹。
他警觉地拧头观察陌生的房间,果然,那个女孩在窗边,坐在轮椅上低头凝望某处。
窗外端得是华灯初上,一片灯火阑珊。
好歹是五公主与靖安将军的大婚之日,王城没理由不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庆他个三天三夜。
等会儿,不对啊!新郎明明在这儿呢,这婚也结不成啊,那这是还没来得及撤下去?
不对,我还没有赴约,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就危险了。
“受人之托,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李将军海涵。”像是知道李言枫在想什么,女孩率先开口,带着些许不真切的笑意,“我让人代你去了婚典,四山你也不用担心,答应下这件事,我自当尽心竭力去做。”
“你究竟是谁?”李言枫不知听了多少,突然察觉自己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遂翻身下床,检查一番并无不适,除了异样的冷和不太对劲的体格。
他紧盯着女孩的背影:“你和先生,是什么关系?”
“无关紧要的事就不要问了,只要明白我是友非敌,莫生事端就好。”她没去看变了个模样的李将军,任凭窗外寒风撩动发丝。
“这就是说你与先生,并非毫无关系?”李言枫看着没有开口打算的女孩,兀自说下去,“十年前若不是先生相救,我和兄长早就死在离原。那年在朝堂上见到先生,做了太子太师的先生,我从未如此庆幸过父亲是朝中人。而后新帝登基,身为帝师的他却突然因病辞世,我不敢信。”
他听过无数有关新帝弑师的流言蜚语,但他从小与穆宸韵私交甚好,知道这位新帝对帝师的感情有多重,因此绝不相信。
只是他问时,穆宸韵露出隐忍悲痛又极端冷漠的复杂表情,除去一句“我从未想过要杀他”就什么也不肯说。那位先生的死,于是成了一个结,他,也许还有穆宸韵的心结。
“白师国那位国师,”女孩打断他,声音不高,语调平静,李言枫却突然不敢再往下说,“在你床头留下讯息的就是被称作‘妖师’的白师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