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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心同低下了头，她对手里这份协议确实心虚，“不是的，这一切都是以你同意为前提……”
“我有什么理由要同意干这个？你拿着这种不平等的协议来，不觉得羞耻么？”
“抱歉，”蓝心同深吸了一口气，她之前从没被派来干过这种活儿，刚才在医务长办公室波澜不惊的态度早已荡然无存，神色十分尴尬地把文件夹折起来，往门口走去。
“蓝组长，”江回叫住她，“你买东西不还价么？”
“什么？”蓝心同转过头来，一脸迷惑。
江回叹了口气：“告诉你的上级，除了那份文件里的条件外，我还需要恢复清白的身份，禁止监控和限制自由，以及州特管局最高级别的信息共享权限。”
江回停下来，审视着蓝心同秀丽绝俗的脸，补充道：“另外，我还想请你个人帮个小忙。”
“我？”蓝心同本来已做好了铩羽而归的准备，对大多数人来说，住在监狱里也比干这种送命的活强百倍。
“对，你可以把这段也汇报上去，”江回善解人意地说，“去赵建伟的诊疗记录里，找一个叫张小雨的病人，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我他俩是怎么回事。”
“我会等你们24小时，”他说完朝蓝心同笑了笑，然后低下了头。
“你的意思是……”蓝心同吃了一惊，“好的，我会转达你的要求”，她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审讯室。
她离开后就再没有审讯员回来了，被送回监房的江回坐在病床上，继续抱着头苦思冥想自己到底该买多少空白手牌。
蓝心同的旧轿车拐进州特管局的院子，她从驾驶座跳下来，没锁车就冲进了大楼。大厅里的电梯果然又坏了，她拍了几下上行键，转身跑上了楼梯。
“请进。”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李永年坐在皮椅上，正皱着眉头反复倒放一卷录像带。他抬头看见蓝心同走进来就按了暂停，掐灭手里的烟问道：“怎么样？11监区那帮人这回不敢为难你了吧？”
“有执行委员会的授权，这次很顺利，而且那个赵建伟出事了……”
李永年挥了挥手，“他活该，先说结论吧。”
蓝心同把文件夹放在桌上：“您猜得不错，江回应该也是制卡师，关于协议……他提了一些条件。”
“什么条件？”李永年拿起一个玻璃杯摆在蓝心同面前倒上了茶水，“快坐下说。”
“我无法检视他的任何信息”，蓝心同连忙接过杯子，“这也恰恰证明他是制卡师，您还记得‘孤高者’吗？”
李永年点点头，“岛国那个横穿青木原崩溃区的制卡师，他现在的世界排名很高。”
“去年的休克危机联合应对会议，我被抽调过去做会场引导，”蓝心同正色道：“我可以检视到‘孤高者’的面板，虽然只有两行，但在江回身上，检视失效了。”
李永年站起来踱到书柜前，拿出了一台录音机，“这个江回……你对他还有什么其他的结论吗？不，感觉也可以。”
“呃，”蓝心同犹豫半晌，才有些不确定地说，“整洁、礼貌、有条理……肮脏、危险、混乱，让人难以忍受……”
“去把办公室门关上”，李永年没有质疑蓝心同这些自相矛盾的形容，他把录音机放到办公桌上，然后对蓝心同说：“从你见到江回开始讲，你可以随时停下来思考，不用顾虑任何东西，但是一件事、一个字都不能落下，还有赵建伟的事情，准备好了就告诉我。”
蓝心同深呼吸几下，向李永年做了个手势。
咔嚓，录音机红灯亮起，“现在是休克历9年4月15日，下午一点半，地点寒江市特管局机动特遣支队长李永年办公室，讲述人蓝心同，记录人李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