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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虚接过令牌,又咳嗽了两声。
“难民每年都有,身强体壮的成了土匪,孱弱些的大都饿死了,今年不会有大不同,但因为靶子的缘故,一定会有人诱导难民冲击工厂,更巧的是,大人组织的厂建联合,除了自家工厂外,还有不少合作的小厂依托在周围,又没有城墙之固,会成为第一目标。”
“一开始手段或许温和,比如来一些人,做工,收了,便会源源不断地来,到你收不下的时候,民怨一起,则只能血战了。”
贾珣问:“我们能否引导难民冲击粮商和大族粮库。”
王虚摇头:“哪怕是乡下的碉堡,也是流民等闲攻破不了的,遑论京师,柿子拿软的捏,工厂就是最好的目标,以我推测,不仅这里,所有响应新政开设的工厂,都是在秋冬之际面临一次难民潮。”
“为何是这个时候。”
王虚忽的凄然一笑,忽变得冷切,道:“因为收完庄稼,便可以死一些人了。”
贾珣默然,良久方道:“那更有不得不赢的理由了。”
王虚冷然道:“面对难民潮,不能心慈手软,一个都不能接收,你必须护得住跟着你的人,才有仁慈的资格,只能驱逐,要用人墙来抵御冲击,让对方知道这里比碉楼更难突入。我虽不知详情,但你存的粮食,未必能撑太久,护住基本盘是首要的。”
贾珣点头,道:“若非先生提醒,险些误事,我原有意接纳一些,竟然如此之险,经先生一说,总算找到了关键,这口子一旦开了,便会更多涌来,有司乐见其成,再想拒绝,便得承受民怨,还是让该承受的人去承受吧。”
王虚忽凝重道:“这军匪之关,才是最难的,也最难测。”
“我姑且言之,大人姑且听之,如今世道渐坏,山川水泽难行处,常有匪患,这些匪徒最初也是难民,大山之中,也种些粮食,产量不如河湖平地,但少了官绅盘剥,税赋压迫,反倒活得下去。”
“其中强大者,颇恨城中豪族,因此每逢民乱,常浑水摸鱼,抢掠一番,又和腐败之军官相勾连,兵匪一家,劫掠良家,另外勋贵之家若有见识,不可能不知设立新军之意,挫败新军,将是必行之事。”
“必须保持这危机感,切莫中了计,举个例子,对方围点打援,因工厂告急,诱你领军去救。”
“必然会有一场真正的硬仗,那么就要化被动为主动,寻找战机,将对手打疼,战争会死人,也有机会发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做了很多,我不过在这基础之上,摸索了一番,大人若觉得有用,便用些,若觉得没用~”
王虚说着,便去收地上的山河图画。
贾珣上前抓住王虚的胳膊,不由动容道:“先生信重之情,不知何以为谢,此战若能得胜,乃先生筹谋之功,若败,则小子指挥之责,他日可得再把酒乎?”
王虚裹起地图,笑道:“任重道远,不宜先奏凯歌,且行且思,生机或在转瞬。”
贾珣拱手道:“今日得先生赐教,蓬蒿塞心之感顿去,然尚有诸多存疑之事欲咨于先生,可得打扰?”
王虚关上窗,道:“我睡眠不太好,只听说大人今日割麦,竟然不觉疲累吗?”
“旦暮之遇,能知其解,何其幸事,不累,唯怕打扰先生休息。”
“也好,说说话,就当助眠了。”
两人一直话道五更时分,方才朦胧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