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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时间,我很喜欢用黄庆榜这个名字讲述故事。其实这是我的小学同学。他好像是四川包工头的后代,黑矮猥琐,堪称全班人取笑的对象。小时候他的父亲来班里找他,用方言说了句:“我找黄庆榜”,全班哗然大笑。后来王玉章惟妙惟肖地进行模仿,确实很搞笑。黄庆榜和我有缘,初中再次同校,依然是被欺负的对象。他有辆不错的自行车,被高大的王楠霸占了。放学后,王楠骑车,黄庆榜跟在后面跑。有时候王楠骑得快,对黄庆榜说:“我把车子给你放到章鱼网吧。”黄庆榜就笑着点头,然后一路狂奔。后来黄庆榜在运动会上跑出了好成绩,王楠还跟我说,这都是他逼着黄庆榜跑步的功劳。当时我觉得很好笑,现在却有点悲伤了。我就是个感时花溅泪的人。这算是校园暴力吧?当时我却把它当成了笑话。
黄庆榜,我有罪啊。
我初中毕业后没再见过你。你在远方还好吗?你现在是富有还是贫穷?你成了包工头吗?你回老家了吗?这一切的未知,加深了我对你的猜测。
我有时候想,我现在这么倒霉,可能就是我犹豫不决的性格导致的。佛家说一切都是注定的,人生是不能掌控的。真的吗?我不知道。但有些事就是那么寸,前因后果隐藏的特别深,我高高兴兴地去做一件事,以为走了大运,结果往往是个悲剧。之前的好,全是铺垫,引着我走向一个更大的坏。
唉,人活着可真累。我还没成为残疾人就如此感慨,那些瘫痪的、截肢的,都是怎么挺过来的?我佩服他们!史铁生就是伟大,《我与地坛》《扶轮问路》差点把我看哭了。海伦·凯勒就是厉害,不服不行啊。一个人又聋又哑又瞎,竟然能学会说话写字!海伦·凯勒说话的样子我见过,有点像痴呆,声音挺奇怪,但已经够了不起了。她说自己学的第一个字是water,当时她的家庭老师在她手掌里滴了一滴水,然后在她手掌里写下water。这老师了不起啊。但是我很好奇,她要是想教“sad”“think”“love”等抽象的词语时怎么教呢?费解啊。
我也见过史铁生,他坐在桌子旁的轮椅上,和朋友边吃边聊,很惬意的样子。
中国当代最好的作家,我觉得是史铁生、莫言。余华也不错,但太阴暗了,尤其是他早期的作品,什么《四月三日事件》《河边的错误》,心理没问题写不出来。中国最好的导演呢?大陆这边我觉得是贾樟柯。香港是杜琪峰。台湾是已经去世的杨德昌。
我想起路遥写过一篇散文《早晨从中午开始》,很有意思,当时他写完了《人生》,老乡们猜他成了干部,出入肯定坐吉普车,其实他披着军大衣在小屋子里写东西。他说附近夜市的所有地摊他都吃过,吃的他想吐。看来当时当地的民间饮食文化不发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