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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对于外头的流言蜚语有所耳闻,但她日理万机,将事情交给尚宫处置。尚宫冬婳得令,第一件事就是封锁无根据的流言进入宫廷的可能性。冬婳伴随皇帝多年,从青葱少年熬成深宫内相,她对人的劣根性不抱期待。她和其他跟随皇帝的人一样,希望谢有容永远留在宫廷里做个摆件,贤内助都不必,那是冬婳的活计。
孟予有机会出入宫门,对一些杂事比谢有容了解的多,就她个人观察,不敢肯定谢有容对外界一无所知,无法推断他今日怀抱孩子入场的用心。
正轻声交谈的宗亲和极少数受皇帝信重而获得参宴殊荣的高官注意到来者,陆陆续续地见礼:“郎君长乐、公主万福。”
美人共赏之,凑在一堆的皇亲国戚小声点评:“不惑之年,依然是面如凝脂、眼如点漆,仿若神仙中人啊。”
姬难嘴毒:“就是大庭抱子不雅观,小公主眉眼尚未长开,一并走来,犹如蒹葭倚玉树。”
什么是蒹葭倚玉树呢?
指的是芦苇靠在玉树旁,两者丑美不相称!
“胡说八道,学了两个词就乱用。”姬宴平和阿四相处得多,听不得这种瞎话,伸手就去拧他嘴。
兄妹俩闹作一团,其余几人对此司空见惯,端王孙女玉照县主拱火:“三娘是讷于言而敏于行,阿难就是恶语伤人了。”
场中统共三四十人,这边闹起来很是显眼,阿四的被阿姊们吸引,指着姬宴平的所在激动地和谢有容说:“耶耶,去!”
“好,耶耶带阿四去玩。”谢有容应了一声,心情相当不错,准备带着女儿去参合热闹。
不料半路被人喊住:“有容!”
亲近至此的,只有谢家人,还得是关系亲密谢家人。
谢有容听着熟悉的声音侧首看去:“阿姑?”
来人正是皇亲国戚中的纨绔子们避之不及的弘文馆学士谢隽心,客气或促狭,多称一声大学士。谢有容的母父都不在人世了,祖辈也早走个干净,撑起谢家名望的姑姑谢隽心算是名义上与他最亲近的人。
谢隽心是不好不搭理的,她必定有事要说。
“耶耶不能陪阿四去了。”谢有容遗憾地叹口气,将阿四交接给孟予,独自上前与谢隽心叙话。
阿四不在意这些,兴致勃勃地往最热闹的地方进发,快乐才是人生最大的意义。
姬宴平余光瞥见阿四的动向,立刻甩脱不知所谓的姬阿难,三两步冲上来。面对阿四时,姬宴平的话最多:“睡得好不好呀?今儿是阿姊们玩过头,忘记了阿四,明天专心陪阿四玩好不好?带你去放河灯。”
好呀好呀,她还没放过河灯呢。
阿四立刻抛弃了孟乳母,张手就要姬宴平抱。姬宴平无愧妹妹的信任,轻松地将她抱到怀里。
除非有人许诺的更多,否则现在小阿姊就是她最亲近的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