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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轻声笑起来。
由于刚做过手术,父亲的小便是直接通过一根塑料管导入小便缸的。
我端着小便缸到厕所冲洗,回到病房每隔一小段时间就给父亲翻身,还时不时地盯一眼输液瓶。父亲嫌医院的饭菜不好吃,要吃馄饨。我想,可能看见对面的夫人吃得很香的缘故吧。
我下了四楼,到街上为老父亲下了一碗。端上来父亲只吃了一半,说吃不下去了。
我说没有关系,我吃得下呢,于是一口气把它吃完。因为担心父亲中午可能有什么状况,再说输液瓶里的药水还没吊完,我从包里拿出了一瓶早准备好的咖啡,冲了一杯喝了下去。
我有午休的习惯,奇怪的是对咖啡和茶叶特别敏感,只要喝一些马上就特兴奋,瞌睡虫自然只剩下逃之夭夭的命运。
真是立竿见影。
一杯咖啡下肚,头脑非常清醒,没有一点睡意。
我翻开了一本诗集,入神地看起来。看了不知有多长时间。是谁?我往后仰起头,于是我看到了一张温和慈祥、英俊成熟的脸,这张脸都快靠近我的鼻尖了。
我脸上每一寸肌肤都承受着他呼出的热气的抚摩。
霎那之间,我竟然产生了一种离奇甚至脑洞大开的想法。
我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很平静地对他说了一句:“你也喜欢诗吗?”
他看着我,轻轻拍拍我的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呢,我非常喜欢。”说完,似乎有些不舍地回到了他妻子身边。
晚上,为父亲忙完一切之后,我坐在空床上写稿子。
不知何时,对面的林先生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我注意力不能集中在写约稿上,可能因为喝咖啡吧,但为什么却注意林先生的一举一动呢?与下午那种离奇的想法有关吗?难道、难道他就是……
我迷惘了,又好像喝了酒一般的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恍惚中,我听到林先生仿佛问我:“你看,我与他长得像吗?”
我看看坐在他旁边的那一位,脱口而出:“长得蛮像的,好像兄弟俩。”
听了我的回答,他俩居然哈哈笑起来,林先生忙着向我解释:“其实,他只是我的连襟,在市人民医院建筑工地上搞预算。上午的馄饨,就是在他那里下的。”
我恍然大悟,觉得自己真真白痴。
既然是连襟,那怎么可能长得像兄弟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