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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来越深,村庄也越来越稀少。不知道几点了。我们几个穷得连一块电子表都没有。终于是人困马乏。走到一个干涸的渠沟,我们仨把车推到河沟里。就那样斜躺在沟边,睡下了。
旁边草丛里有虫子在叫个不停,还有蚊子时不时过来打个牙祭,旁边路上偶尔驶过的汽车,才会打断它们。漂亮的女同学也失去了诱惑力。我们仨就这样躺在那里,昏昏沉沉的睡着。
后来看杰克凯鲁亚克的《在路上》,竟然感觉,颇有相似之处。只不过我们没有灰狗大巴车,只有自行车。
虽然是六月的炎热天气,后半夜的河滩,还是能把人冻醒。
躺在河滩上,看着满天的星光,也不一定是很浪漫的事,尤其是和他们俩。
我们决定,继续往兰考方向走。天色越来越黑,因为是上弦月,月亮也早已落下。
路上遇见一个下车方便的货车司机,我们上前问路,“叔叔,兰考还有多远”。司机看突然从黑暗里出来的几个人,吓得一哆嗦,这荒郊野外的,几个阴森森的人突然冒了出来。我们再三解释,我们是想姥姥心切,才趁着放麦假,连夜来看姥姥。不知道司机大叔信不信,反正我们是信了。看着几个半大小子,司机半信半疑,边说:“前边五六里,就到兰考了”,边把剩下的半截给尿干净……
终于是撑不住了,走到一个路边旅社的门口,我们蹲在外边走廊的角落里,一直到天亮。
到兰考了!在一路风餐露宿(我们可是实打实的风餐露宿)之后,总算是到了。百感交集的心情可以参照唐僧师徒到达西天的感受。
我们兴奋地从南头骑到北头,又兴奋的从东边骑到西边。发现才用了很短的时间。咦,兰考这么小?!完全不是大城市该有的样子!和我们老鸦陈比,估计还是不如。
那两位老兄看起来有点失落,不过也没说啥,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
游荡在兰考大街上的时候,还真被我们看见一家武馆,某某少林武馆,我指着这家武馆说,“估计以后我们会来这家武馆练武。”他俩有气无力的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一会新峰说,赶紧找到你舅家吧,快累死了!
其实为什么要在兰考县城瞎逛,不是我们超长待机,而是,找不到我舅家在哪。多少年前流着鼻涕,被妈妈拖着来过一次,也确实记不太清路。何况这还是我妈的表弟,是个表舅。
想起我妈说的话:凡有拉脚处,皆可至舅家。我攒着劲在大街上瞅,想找到一个拉脚的,好在他俩面前暗暗显示一下我红舅的实力。
也是奇怪,我们在兰考县城转了几圈,也没找到一个拉脚的。其实也好理解,大清早的,确实不太好找。
没办法,只能找走路的问。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我上前一步,说:“大大,给你打听个人,小红你认识不认识?”
“哪个小红?男的还是女的?”
我红舅你都不知道?你还咋在兰考混?
心里这么想,嘴上不敢说。
“是男的,好像开的有修理铺”
“姓啥?”
“……好像是姓王,不太确定……?”
“不知道!”
如是者三,他俩彻底不走了。
红伟坐在路边嘟囔着:“你舅姓啥都不知道?还来找你舅呢!”
生平最气愤的,就是这种半路扯后腿的人。眼看就要达到胜利的彼岸,他却打退堂鼓,萌生退意。
新峰坐在那,两手抱着膝盖,看着地上的蚂蚁发呆……
天无绝人之路,兰考是我妈的娘家,岂能只有这一门亲戚?找我舅,我亲舅。印象里好像在兰考县城南,一个叫“烧姑”的村子。
为什么刚开始不找我亲舅,后来我想,可能是少年人的虚荣心理在作祟。